主殿內(nèi)。
任也站在缺口旁邊,瞇眼道:“果然啊。呵呵,我們都被你騙了……甚至,在今晚之前,我還在想著怎么給你報仇?!?
天工火燃燒著伏尸手中的碎裂法寶,微微照耀著大殿。
神傳者負手而立,容貌在火光中顯得清晰無比。
他不是別人,正是“死”在了回溯世界中的——譚胖。
二人對視,譚胖背手走在殿中,體態(tài)松弛的看向四周,費解道:“你一直在密切的關(guān)注著周圍情況。我用意識感知,你便用紫運斷掉;我欲從鏡中入殿,你又以青竹阻擋,將我攔在這殿外。你后手如此之多,即便是在喚醒宋義的同時,也想好了應對之策。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察覺到……我沒有死的?!?
“女人和老干部,一塊偷襲了你?!對嗎?”任也聲音顫抖的問。
譚胖扭頭看了他一眼:“你先說,你是怎么察覺到我沒死的?!?
“是空間,空間不對?!?
任也冷聲回道:“離開回溯世界前,天道演化了線索回溯場景。我們都看到宋安去了動物園,并找到了宋義。所以,在離開回溯世界后……我們?nèi)齻€就想一塊再去動物園找找線索?!?
譚胖略微愣了一下,淡然道:“可是哪里已經(jīng)成為一片廢墟了啊。”
“廢墟也有大用。”
任也邁步而行,眉頭緊鎖道:“我們?nèi)齻€在廢墟中找了很久,但卻一無所獲。這時,小帥過來催促,讓我們趕緊離開,換別的方向調(diào)查??删驮谖肄D(zhuǎn)身要走的那一刻……卻突然感覺到哪里不對?!?
“哪兒不對?”譚胖問。
“或者說,在你和老干部同歸于盡的那天,我就已經(jīng)感覺到有些地方很別扭了。但當時……我還沒有從你已經(jīng)死掉的“事實”中回過神來,心里的情緒非常復雜,腦子也亂亂的。”任也坦誠道:“我只把精力放在了調(diào)查現(xiàn)場上。但當我再次回到動物園時,卻發(fā)現(xiàn)主樓多出了一些東西。”
他說到這里,表情執(zhí)拗的邁步而行,伸手指著大殿四周道:“一處建筑,即便坍塌了,也會有廢墟輪廓,大體的樣貌不會變;而即便廢墟也被清理了,那地基痕跡也會存在。事發(fā)當天,我在5樓得到了宋明哲的1號自述書碎片后,便遇到了寅虎,緊跟著又在一樓碰上了小帥。我們聽到了一聲爆炸……然后從主樓大廳,跑向了東側(cè),這個距離大概是二百五十米左右?!?
他指著地面,模仿著自己在動物園廢墟上時,跑動的方向和步伐頻率,一路向東道:“當我們從大廳跑到走廊盡頭之后,我記得很清楚,我先是看到了一扇窗戶,窗外樹影綽綽……距離廊道很近?!?
“這說明,我們已經(jīng)處于整棟大樓最東側(cè)的邊緣走廊了!”
“邊緣走廊,這一點非常重要!”
“到了走廊的盡頭后,我們便向左轉(zhuǎn),又沿著東側(cè)走廊一路狂奔,再次跑到了接近盡頭的位置!”
“這個盡頭的位置,也非常重要!”
任也完全復原自己在廢墟之上的跑動路線后,便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譚胖說道:“隨后,我們發(fā)現(xiàn)了左手邊的的案發(fā)現(xiàn)場,也就是那一間禮堂。這時,我們所處的位置,應該是主樓的東北死角,一個反l形的地點。但奇怪的是,這一處死角之地,東北兩側(cè)都是主樓的盡頭,那……那這禮堂的空間是怎么來的呢?!”
“我們進入那間禮堂之后,先是跑過了一個十字路口,又連續(xù)向右轉(zhuǎn)后,才見到了那間表演訓練廳。你告訴我!一個已經(jīng)到了北側(cè)盡頭的主樓邊戶,怎么會有那么大一片空間呢?!這就好比,一層明明只有三戶人家的樓房,而我們?nèi)齻€卻莫名其妙的走到了第四戶內(nèi)……活生生多出了一間房,這不恐怖嗎?”
“在那么黑,那么急,那么大的空間下,你竟然能注意到這個?!”譚胖眼神驚愕。
“我最初也不確定,因為樓房坍塌的太嚴重了,我無法復原當時的走廊,只靠推測和感覺,完全不足以作為證據(jù)。所以,我離開動物園之后,在別墅內(nèi)用了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親自繪制了多張主樓的地形圖,并在腦中仔細對應當時的場景?!比我惨蛔忠活D道:“所以,我敢斷定,那間禮堂根本就不是主樓內(nèi)的建筑,而是有人硬生生把它“挪”到了主樓一層內(nèi)?!?
說到這里,任也稍作停頓道:“讓我來猜測一下吧?!?
“動物園的任務開始后,我們四個都進入了任務秘境之中。但沒過多久,老干部和女人便也到了,或者是同時到的,只不過他們是從園區(qū)另外一側(cè)進入的?!?
“女人真的很聰明,她甚至可能比我更早的完成了任務,并率先去了主樓,在5層內(nèi)拿到了宋安的1號碎片。隨后,她又用一號碎片的神異特技,將老干部從任務中拉了出來?!?
“為什么要拉出來呢?因為他們覺得兩個人手里的積累還是不夠,所以要殺人!正好天道規(guī)則,也是把玩家往內(nèi)訌上引導的,不然不會弄出一個狗屁主樓撤離的機制。這一環(huán),就是為了讓大家自相殘殺?!?
“沒多久,我便從任務中出來了,他們應該看見了我,但卻沒有動手。我推測了一下他們的想法,沒動手是因為我和寅虎共同追蹤宋明哲的這條線,而且實力都不弱,他們沒有把握將我們兩個全殺了。那如果只殺一個,除了能搶一些金幣外,是很難湊齊這條線上的自述書的。但你不一樣,你一直在藏拙,他們覺得,你和小帥可能更容易對付一些。”
“所以,在你離開任務,并趕往主樓之后,他們兩個對你展開了襲擊。地點應該就在東側(cè)廊道,即將接近盡頭的位置。因為寅虎說過,走廊內(nèi)的氣息更為濃烈,而且女人用了一處隔絕空間的法寶,是一個香爐?!?
“但老干部和女人絕對想不到……這個星門最難戰(zhàn)勝的人——其實是你!你是八人中唯一的內(nèi)奸,是唯一一個進入此地的混亂陣營玩家!而且一直以和善,溫暖,善于社交示人?!?
“在回溯世界的快餐店中,你一直在自證清白,引導我們往老干部是內(nèi)奸上思考?!?
“還有,我和寅虎在靜明湖南岸一戰(zhàn)時,那個與我們交手的人,也是你!你身上之所以會散發(fā)出的特殊氣息,是因為你在幫助我們“做實”老干部是內(nèi)奸。你知道寅虎對氣味非常敏感,所以在進入回溯世界后,第一時間就去了別墅,并故意留下了氣味,因為那里是宋安線必去地點,如果我們也去了,那老干部就非??梢闪耍绻覀儧]去,后面你也可以委婉的-->>暗示和引導。隨后,你在南岸散發(fā)出氣息……就是為了做實這一點,這樣,你在快餐店內(nèi)對老干部進行補刀的時候,就會顯得非常絲滑?!?
譚胖聽到這話,背手道:“你僅憑推測,就可以斷定氣息是我的?”
“南岸,別墅,主樓的戰(zhàn)斗現(xiàn)場都有這股氣息。一個人,如果只用一種特殊氣味隱藏自己,哪還有什么意義呢?!這股氣味一出現(xiàn),我們不就知道是女人來了嗎?殺人者要藏,而不是腦子壞掉的給自己弄一個明顯的氣味標識。這與蠢豬有何區(qū)別?”任也一字一頓的回道。
譚胖瞧著他,目光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說回主樓的戰(zhàn)斗?!比我策~步而行:“老干部和女人,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踢到鐵板上,他們在戰(zhàn)斗中發(fā)現(xiàn)你的實力非常強悍,而你也急于去拿回1號自述書碎片,因為它只存在十分鐘。所以,你出手便是殺招,將老干部打至重傷,將女人用鏡子傳送出了此地,而地點就在樓外的東側(cè)。但你還是晚了一步。1號自述書碎片,永久消失了……!”
譚胖驚愕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將女人傳送離開,而非正面擊退?!”
“很簡單。因為女人也覺得你和老干部是同歸于盡了,不然回到別墅時,她大概率會與我溝通,或留下線索挑撥離間,或邀請我們一同對付你,而不是一味的逃跑。不然,此星門中有兩個陣營存在,那她一個人的勝算就太小了,選擇加入一方或挑撥,是比較合理的辦法?!比我草p聲道:“不過,剛剛你在動手時,她也應該知道你還活著呢?!?
譚胖聞沉默。
“老干部死了,女人跑了,而你的處境卻非常尷尬了。一號自述書碎片永久的消失了,永遠也湊不齊潘蓮蓉的那條線了:你若與我們匯合,便不可能獨吞老干部和宏哥兩個人的積累,因為你是活在現(xiàn)場的,他倆的金幣,你必然已經(jīng)拿到了:其二,女人和你交手過,自然也感知到了你的氣息,猜出來你是混亂陣營的內(nèi)奸,她若暗中挑撥,說出你的身份……那你也沒有辦法與大家共處了。”
“所以,你不如讓自己順勢死掉,并獨吞掉宏哥與老干部的所有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