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是一路服侍著孟煙過來的,這個女孩子太苦,若不是經(jīng)受了打擊,她萬萬說不出這樣喪氣的話來。
但張媽在孟煙的嘴里,也問不出什么來。
最后,她只得說:“有事兒,太太就只管吩咐我就是!不許說什么拜托的話,我們之間沒有這樣生分的?!?
孟煙含淚說好。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每況日下,她在趁著身子好些時,將事情全都辦了。
她將津帆托給張媽照顧。
自己上樓換了一套衣裳。
這套衣裳,是她20歲的時候哥哥給她買的,里面是淡粉的紗裙,外面是純白的羊毛大衣……哥哥說,小姑娘穿白色最好看。
四年了,這套衣裳跟著她去了香市,去了相根。
如今又帶了回來。
她再穿上,其實并不那么適合了,鏡子里的女人早就不再青蔥水嫩,眼里更沒有了懵懂之色,有的只是淡淡的憔悴和妝容都掩不住的病氣。
但她還是穿了,她想讓哥哥再看一次。
……
孟燕回的律所。
雖然,他的執(zhí)照又恢復(fù)了,但這次風波影響了他的業(yè)內(nèi)口碑……昔日的門庭若市,此時凄涼無比。
孟燕回坐在辦公桌前,背后仍是那道百葉窗。
他面無表情地坐著,手里一支雪茄,正輕輕地敲著。
他的秘書,帶了孟煙過來,
秘書象征性的敲了下門:“孟律師,孟小姐過來了。”
孟燕回抬眼,就見著了門口的孟煙,她穿著從前的衣裳,黑色發(fā)絲跟過去一樣像是墨染的海藻般披散在肩頭。
孟煙顫著聲音,叫了一聲:“哥?!?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上次在看守所里,他們無法暢談,成了遺憾。
此時,無人再打擾他們團聚。
他們自小,其實就是相依為命的。
孟煙的小臉埋在他的心口,聲音細細碎碎的帶了哭音:“哥,從前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不告訴我!”
若是告訴她,
或許,他心中就不會那樣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