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一聽到這聲音,便猛地往前一沖,向玉泉閣跑去。
她一邊跑,一邊口中還大聲嚷嚷:“鶯兒,快隨我去看看,看閣里出什么事了??!”
蕭屹與鐘少卿二人腳步皆是一頓,然后就見沈灼主仆一陣風(fēng)似的從兩人身邊刮過。
“嬌嬌一向古道熱腸,聽到有人驚呼,難免心急,故此失了些分寸?!?
見沈灼在當(dāng)朝皇子面前,一聲招呼都不打,扭頭就跑的失禮舉動,鐘少卿不由替她解釋了幾句。
蕭屹淡淡掃了鐘少卿一眼,并沒搭話。他眉眼不抬,繼續(xù)往玉泉閣走去,不急也不緩。
鐘少卿摸了摸鼻子,這七皇子果真如傳說中的一樣,冷漠少語,他便也不再多話,只默默走在蕭屹身后。
兩人走到玉泉閣門前時,這里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
兩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正使勁兒按著一個衣冠不整的少年公子,鶯兒則反手?jǐn)Q著一個清秀的小廝,還有一個大丫鬟裝扮的婢女,正捂著嘴哭嚎著。
“我家小姐遭了什么孽喲~~~”
“天殺的淫賊,光天化日下竟闖入玉泉閣,偷窺世家貴女沐??!”
“滾開!你等賤奴還不快放開本公子!”被壓制在地上的少年公子大聲叫道,一張臉羞惱憤怒,“是你家小姐邀本公子來前此處的?!?
“今日太子妃宴客,你等做什么在這里吵鬧?”忽地一道嬌喝聲響起,一個紅色的身影從不遠(yuǎn)處走來。
正是張靜宜。
“二小姐,二小姐,你可得替我家小姐討個公道呀~~~~~”本哭嚎著的丫鬟猛地?fù)涞乖趶堨o宜腳下,抓著她鶴氅的下擺,像抓住根救命稻草。
“喜鵲?”張靜宜看清地上的人道,“你怎么在這里,出什么事了?”
“我家小姐最近心思重,晚間歇息得不好,想著今日正好來梅苑,便想到玉泉閣來松乏松乏。哪知,哪知,竟有淫賊偷偷闖進(jìn)閣里......將,將小姐欺辱了......”喜鵲一邊說著,一邊哭得泣不成聲。
“你說的可是真的?!”張靜宜聞又驚又怒,不由柳眉倒豎,厲聲喝問。
還不待喜鵲再說什么,只聽玉泉閣內(nèi)忽又有更大的驚叫聲響起。
“小姐,小姐,你可別想不開呀~~~”
驚叫聲凄厲,尖銳,能傳出二里地去,猶如魔音貫耳。
此時已有不少在附近閑逛的人圍攏過來。
“靜宜,你快去勸勸。你堂姐想不開,正拿著剪子要尋短見呢?!鄙蜃茝挠袢w里沖出來,臉上全是焦急。
蕭屹之前一直置身事外,沒說話。此時他才微微側(cè)首,對身后的姜寧道:“去請?zhí)渝^來。”
“女眷之事,我等不便參與?!?
姜寧領(lǐng)命而去。
張靜宜走到被婆子押著的少年公子身前,氣勢洶洶地問:“就是你欺辱我堂姐的?”
“明明是她邀我來此相聚,本公子沒做任何失儀之舉,談何欺辱!”王才林氣憤道。
“你闖入湯池,我家小姐正在沐浴......這,這還不算欺辱?”喜鵲忿然道。
蕭屹垂著眼,漠然地,無動于衷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場鬧劇。
鐘少卿倒是抽了抽嘴角,不過他終是什么也沒說,保持了沉默。
不知這群女子要干嘛,但演得這么賣力,一時也不好拆穿。
“你這淫賊!”張靜宜一聲怒喝,然后從腰間抽出一條細(xì)鞭,“唰”地就朝王才林身上抽去。
蕭屹撩起眼皮,掃了一眼,這鞭子他認(rèn)得,是沈灼的,上次綁他的那根。他抿了下嘴,心里不悅,他不喜歡別人用沈灼的東西,哪怕只是暫借。
“唰!唰!唰!”幾鞭下去,王才林“嗷”地一聲就跳起來,一時之間竟是掙脫了兩個仆婦的壓制。
“瘋子,你這個瘋女人!潑婦?。∥叶颊f了是她自己邀我來的~~~~”王才林邊跑邊罵著。
張靜宜拎著鞭子就追。
沈灼有些恍惚。前世,張靜宜婚后就深居內(nèi)宅,與大家便久不見面。聽說她與王才林整天都雞飛狗跳的......難道就是眼前這模樣?
太子妃率一眾貴婦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張靜宜一身正紅色撒金鶴氅,手持長鞭,對著一衣冠不整的少年公子追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