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國再次大敗,司馬國皇帝將這一切都怪責(zé)到帶兵的景天宸頭上,說這次是景天宸帶領(lǐng)的軍隊,他該負全責(zé),不但剝奪他的軍銜,還將其貶為庶民,送回厲城,面壁思過,與此同時,重新提拔司馬凌昊,將整個局勢交到司馬凌昊的手里。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以至于司馬國人都沒有從這件事中回過神來。
春夏交替之季,正是厲城產(chǎn)業(yè)最發(fā)達的時節(jié),厲城距離戰(zhàn)場不遠,可神奇的是,這兒絲毫沒有受到戰(zhàn)爭的波及,歡歌笑語,燈紅酒綠,儼然一副商女不知亡國恨的熱鬧景象。
夜晚,正是各大花樓最繁忙的時候,在前線戰(zhàn)爭激烈時,這兒的有錢公子哥,依舊出入于煙花場所,左擁右抱,甚至司馬國其他城池的官家子弟特地跑到這兒來玩鬧。
景天宸的身邊總是有很多的女人,風(fēng)流、倜儻、邪肆、放蕩、揮金如土,這些似乎是他留給所有人的印象,被貶為庶民,可他依舊是厲王的親生兒子,這兒的人依舊如同以前一樣,巴結(jié)著他,即使他相貌普通,也依舊有無數(shù)的女人想爬上他的床。
在一群官家子弟的看似關(guān)心的安慰聲中,景天宸突然覺得有點兒疲憊,他的心里藏了太多太多的事,多的快要將他壓垮,讓他窒息而亡,有時候想想,其實就這樣死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天宸,不就是打了個敗仗嗎?皇上是說將你貶為庶民,可早晚會恢復(fù)你的身份地位的,干嘛這么沮喪?來來來,喝酒,回來了豈不是更好?這里,美酒美人,什么沒有,何必在那鳥不拉屎的戰(zhàn)場上浪費生命?”一位眼帶邪氣的男子抓過一位女子就朝景天宸推了過去。
景天宸并未像以往那般摟住朝他靠來的女子,而是站起身子,“你們喝著,我出去走走。”說完,也不等其他人的回復(fù),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不就一個小妾生的庶子嗎?在我們面前裝什么裝,活該被貶為庶民,真是給臉不要臉?!?
沒有人知道,這個在戰(zhàn)場上都躺在溫柔鄉(xiāng)里的廢物,總是靠屬下的掛名世子,其實會武功,因此里面的人,也不知道,就算他離開房間,就算房門是關(guān)著的,他也還能聽到里面那些剛才還安慰他的人在他離開后的不屑和嘲笑。
庶子,沒錯,即使他娘現(xiàn)在掌管著整個厲王府,可依舊改變不了他的出生。
他父王是入贅的,他娘只是厲王府的一個小妾。
而他和景溯庭,是兄弟,同父異母的兄弟,景溯庭是郡主之子,是他父王原配的兒子,這世界上,只有景溯庭才配得上厲王世子這個位置,而他,什么都不是。
走著走著,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兒,四周一片漆黑寂靜,難得有一塊安靜的地方,能讓他歇會兒,找了塊干凈的地方,就這樣坐了下來,望著漆黑的夜幕。
許是酒喝多了,冷風(fēng)一吹,竟有些困意,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上蓋著一件破爛的縫了很多補丁的衣物。
他坐起身,拿起衣物,發(fā)現(xiàn)天尚未亮,四處看了眼,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的蹤跡。
真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在乎他死活的人,會有人在他睡著的時候,給他蓋件衣物。
這里是厲城,這兒是厲城一座不算最頂級的花樓,這座花樓叫煙柳巷,果兒只知道自己在這里很久了,不知道是二年、三年、還是四年,她現(xiàn)在是煙柳巷最低等的粗使丫頭,她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兒,一年四季,她都在替人洗衣服,洗很多很多的衣服,從早洗到晚,從晚洗到早,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這里只有她一個人,這里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