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秀麗之前什么都不說,但其實心里也是一直為夏黎的婚事發(fā)愁的。
畢竟別人家閨女十六七就訂婚,20歲左右都能當媽了,結(jié)果自家孩子這么大年齡還一直沒一個著落。
即便有對象,但誰家對象談這么長時間不結(jié)婚?
可自從兩個人的婚事定下來以后,黎秀麗一直懸著的心到底放回了肚子里。
此時她看向夏建國,神情有些疑惑,“孩子的婚事都定下來了,你還愁什么?”
夏建國嘆了一口氣,“人家陸家給了那么多的聘禮,雖說不讓咱們家出那么高的嫁妝,但要是真讓咱家閨女的嫁妝和聘禮差的太多,我這心里還是覺得不托底。
即便這彩禮咱們不會要,肯定還是給他們小兩口帶回去,可經(jīng)濟基礎(chǔ)決定上層建筑,咱們家閨女的嫁妝給少了,我還是擔心她在陸家挺不直身板。
陸家雖然大房就一個孩子,可二房還有一個黎黎的妯娌。
說出去不好聽,也讓人抓把柄。
當時要不是盛情難卻,兩家談婚論嫁,把人家拒絕的太狠,未來也不好處親戚,我是絕對不會答應對方給這么多彩禮的?!?
夏建國不否認自家閨女身為雷空,絕對是國寶級的人物,別人想要迎娶,給再多的聘禮都不為過。
但凡他們家閨女現(xiàn)在對國際上喊一聲:要嫁人,說不定許多國家勢力拿飛機大炮來當聘禮。
可孩子本身有能耐,和家里給不給孩子讓后盾完全是兩回事。
無論嫁到誰家
,他都不希望他們家閨女挺不直腰桿。
即便對方家里是將軍。
在這一刻,夏建國有點不太記意陸家的背景。
但凡陸定遠是他手底下的窮小子,只要他活著一天,他都能壓人家一輩子,讓人家不敢欺負他閨女,還得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著。
這家勢,以后小兩口出了點什么問題,他們家都沒辦法給閨女硬出頭。
以前嫌閨女鬧騰,覺得閨女嫁出去就熬出頭了。
現(xiàn)在閨女真要嫁人,他反而覺得閨女嫁不嫁人都讓他挺操心。
黎秀麗搓熱手上的蛤蜊油,仔仔細細的涂在手上,表情倒是沒有夏建國那么發(fā)愁。
“咱們多給黎黎添一點嫁妝就是了?!?
她聲音雖然依舊溫溫柔柔的,可那記不在乎的架勢,帶了一種說不出的豪邁。
“我們家的東西在抗戰(zhàn)那會兒雖然捐了大部分,但我爸媽也給我留了一部分嫁妝。
離開滬市后那東西就一直藏在我家老宅那邊,我一直沒有機會回去,想必那些東西應該還在。
趕明我回老家一趟,把東西清點一下,拿出來給黎黎讓陪嫁。
閨女那點彩禮我還是給得起的?!?
現(xiàn)在想想也得虧之前她沒回去,不然現(xiàn)在說不定都被打成資本家了。
夏建國聽到老妻這財大氣粗的話,心里頓時有點愧疚。
他伸手握住老妻的手,感嘆道:“跟了我這個窮小子,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就連閨女結(jié)婚,都得用你嫁妝填補。”
他和妻子算是革命長征路上相識,被組織介紹,成為革命戰(zhàn)友的。
那會兒大家都是飯都吃不飽,命都別在褲腰帶上,說不定哪天就沒命,誰結(jié)婚都不會考慮家世怎么樣。
某種意義上來講,大家那會兒都是“真正意義上的無產(chǎn)階級”,誰都別嫌棄誰。
可歸根結(jié)底講,日子好了,那些能拿出來的東西可以拿出來了,他這每個月300多的經(jīng)濟條件,跟倒插門也沒什么區(qū)別。
他妻子可是大戶人家的大小姐。
現(xiàn)在他們家姓夏的孩子結(jié)婚,還得摳母親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