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水銀灌耳能很快死人，哪知事情遠沒有張平安想象那么簡單。事后張平安才有些氣餒地了解到，這劉文清在情報處還活了三天，這三天中情報處刑訊員天天給他耳朵里灌水銀，也沒有給他吃飯，大家伙誰也搞不清這明奸劉文清是被毒死的還是餓死的。搞得張平安內(nèi)心不住嘆息，莎士比亞這老頭的作品害人呀，本想著給劉文清一個痛快，沒成想這到成為張平安折磨明奸的另一條罪行佐證。

當(dāng)然這些都是題外話，當(dāng)時張平安灌完水銀后就安排人把劉文清拖出了帥帳。這下沒有蒼蠅搗亂，張平安與蘇充阿的交談也進入了正常。張平安之所以在破奴軍主力云集戰(zhàn)場還要與大清派遣的使者會商，他的目的與大清汗王皇太極所想并無二致。女真大清是想通過談判拖延時間集中力量突出破奴軍防線，還想最大限度地保留他們在大明劫掠的財貨。

同樣，身為破奴軍主帥的張平安也想拖延時間，主要是破奴軍主力部隊連續(xù)作戰(zhàn)已然是一支疲憊之師。張平安在帶領(lǐng)破奴軍**集群主力擊敗蒙古博爾濟哈和抓捕畏兀爾奴隸后連續(xù)趕路數(shù)千里，這中間幾乎就沒有休整過，看似強大的破奴軍**集群，此刻已經(jīng)虛弱得如同一個嬰孩。在前線真正有戰(zhàn)斗力的部隊，其實只剩下張黎部和武天興部等破奴城留守部隊。破奴軍作戰(zhàn)能力一般的二線部隊龐光部，趕鴨子上架成為破奴城主力留守大軍。

張平安那個后世靈魂最善于進行政治交換，深知武力威懾下的政治交易，才能避免破奴軍與大清決戰(zhàn)后兩敗俱傷的局面。張平安早前定下的對女真人滅族策略他不會輕易改變，要滅族不僅僅是說殺敵首腦再對其族民同化。這招或許對其他民族有用，但對生存能力極強的女真一族并不適合。幾百年前蒙古人幾乎讓女真人滅族，結(jié)果逃入深山的女真人用了二百多年再次復(fù)活。更為關(guān)鍵的是一旦女真人有絕頂聰明的領(lǐng)頭人，就能成為一方禍害。

張平安在“甜水洼”戰(zhàn)場巡視后，從中悟出了許多道理。強大的破奴軍不是沒有弱點，只要是敵人在絕境中反噬破奴軍再先進武器，都不一定能討到多大便宜。更何況破奴軍這次要解救大明百姓，從道義上講破奴軍在戰(zhàn)爭中不顧及大明百姓傷亡，多多少少會對破奴軍控制的地域民心產(chǎn)生不利影響。畢竟大明百姓與破奴城地域內(nèi)百姓是一族同胞，要是大明百姓在戰(zhàn)場戰(zhàn)爭中傷亡過大，張平安會遭受破奴城百姓和破奴城地域讀書人的指責(zé)。

別看這幫讀書人平常都為他張平安搖旗吶喊歌功頌德，可要是張平安辦事觸及他們道德底線，這幫讀書人反對的舞臺可不小。別的不說，就是這幫讀書人在金狼營給孩兒兵們上課，用這事兒說張大帥的不是，張平安花費的心思和銀錢就將付諸東流。張平安還沒有在破奴軍控制地域殺自己百姓的案例，這幫讀書人在破奴城早期被圍困時挑事兒，張平安都是裝聾作啞罵幾句完事。所以，張平安這次要解救大明百姓，還得讓大明百姓傷亡小，破奴軍損失也要降低到可接受地范圍，談判拖延時間就成為必然選擇。

“蘇充阿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不用你多說我都能猜到，變換使團正使這事兒，是多爾袞那個傻蛋干出的惡心事。其實這事兒還是怪我我那時心軟，沒往死里算計多爾袞。咱們這樣辦，你回去時給多爾袞和皇太極傳個話。就說破奴軍張大帥說，這次會商你們大清沒有誠意！為使得你蘇充阿回去好交差，我會給你一個回函，至于我用什么名義回函嘛，你們大清就別這么講究了！”

蘇充阿聽罷暗道草原狐狼果然不是一般地狡猾，別看狐狼張平安與大明朝廷不對付，他也不會與大明撕破臉。正是如此，張平安才會在回函名義這些細節(jié)上特別在意。不過蘇充阿從張平安的話語感到多爾袞最近要倒霉了，只要被草原狐狼盯上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有好下場。蘇充阿對多爾袞并沒有多說好感，張平安所說算計多爾袞，蘇充阿頂多就是一個傳話之人。

在親切友好地道別聲中張平安派人送走了蘇充阿，整個帥帳清靜下來后，張平安自己倒了壺綠茶，悠閑自得地把逍遙椅搬到了地圖前。他扯下覆蓋在地圖上的白布，一副清晰的前線敵我態(tài)勢圖映入眼簾。在帥帳內(nèi)所有親衛(wèi)在郝一刀的手勢下紛紛撤離，他們也知道張大帥此刻看圖一定是要尋找戰(zhàn)役的突破點。至于蘇充阿的回函，張平安還得仔細地琢磨一下，他先是要把水?dāng)嚋?，這樣才能掩藏他真實的進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