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處于中心的羅斯軍陣依山勢列陣，一個雁翅陣似騰空高飛分外顯眼。羅斯軍陣采用密集空心方陣，每個翅膀由雙層方陣組成，每個方陣大約有千人上下。該陣東窄西寬，正東朝向破奴軍主陣方向有五個倒品字空心方陣，這五個方陣前三后二看上去頗為厚實。張平安在望遠鏡中還觀察到，羅斯大營在雁翅陣后方，他估算主營離前線大陣約三里路程。其實張平安最擔心的莫過于羅斯主力臨戰(zhàn)脫逃，只要羅斯主力還在這仗就有打下去的必要。他內心暗自算計了一下，田鵬主力最遲十日后到達安雀嶺一帶，羅斯主帥季久涅夫得到消息也在三日之后。

也就是說，破奴軍與羅斯聯軍之間的決戰(zhàn)必須在十日內有一個了結，打持久戰(zhàn)破奴軍不見得能占多大便宜。張平安之所以不想將戰(zhàn)爭時間拉長，主要還是氣候因素。兀禿刺草原本就比平安城寒冷得多，漢人在平安城深冬一般都不太敢出門，這兀禿刺還在平安城北一千六七百里，這里的冬天普通人根本就待不住。早前破奴軍探查該地時就注意到這個問題，張平安也怕破奴軍在此凍傷損耗過大。田鵬山地部隊抄羅斯聯軍后路的目的，也不外乎切斷羅斯聯軍的糧道，在滴水成冰的兀禿刺草原沒有了糧食人生存下去都非常困難。

其實，作為破奴軍統帥的張平安，他最關注的東西莫過于羅斯人火炮。經過兀禿刺草原數次大戰(zhàn)過后，羅斯聯軍殘存的火炮不過三百門左右，要是算上北歐聯軍的火炮敵軍火炮也不到五百門。然而，就是這些火炮對破奴軍威脅最大，很自然引起了張平安高度重視。羅斯人火炮陣地很容易被張平安找到，因為羅斯人布陣的慣性思維將火炮置于威脅最大的地方，在雁翅陣北部大陣山地上張平安通過望遠鏡觀察到七門火炮。受地形遮蔽視線影響，張平安在望遠鏡中并沒有看到更多的火炮。

然而，張平安卻能觀察到位于山南一字排開的六百輛彈藥馬車，根據以往破奴軍與羅斯聯軍作戰(zhàn)經驗，這么多馬車帶有篷布的馬車至少對應三百門火炮或者更多。與之相對的是羅斯雁翅陣南面陣型彈藥馬車數量不過一百有余，這也就說明羅斯主帥季久涅夫判斷破奴軍主攻方向依舊是東北。就在張平安在望遠鏡前默記敵人陣型時，從戰(zhàn)場西北傳來一陣沉悶且穿透力極強的號角聲。這是破奴軍北方集群向主帥張平安請戰(zhàn)號鳴，表示整個右翼軍團做好一切進攻準備，等待張大帥出擊的命令。

只是張平安的反應有些緩慢，他眼離望遠鏡站起身了左右巡視一番后對著身邊的陳默然小聲說道：“開始吧！”

這輕細語過后，進攻號角在陳默然的令旗指揮下轟然響起，鼓聲號炮聲齊鳴，破奴軍進攻戰(zhàn)在帥臺號令聲中展開。隨著都統領魯得銀一聲高喝：“出擊！”，左側數百輛戰(zhàn)車緩緩依次啟動。戰(zhàn)車營厚實戰(zhàn)車緩慢加速，車輪碾壓雪地發(fā)出轟鳴，它們攻擊目標劍指五里外列陣的突厥騎兵。隨隊前進的鬼刀隊戰(zhàn)兵腳踏整齊的步伐，其獨有且有些沉悶的“轟！轟！轟！……”腳步聲奪人心魄?！皢鑶?！……嗚嗚嗚！”十數號角手高揚牛角號，催促著大軍出行。很快，戰(zhàn)馬馬蹄之聲壓制住了號角聲，似林騎槍隨馬起伏宛如狂風中飄蕩的叢林。

前行戰(zhàn)車車輪“嘎吱吱”碾壓過突厥人遺留在戰(zhàn)場上的尸體，發(fā)出清脆斷骨之聲，被寒冷凍得結實的尸骨讓厚重戰(zhàn)車左右搖晃，以至于露出半截身子觀察行軍路線的戰(zhàn)車伍長不得不抓緊窗口扶手。領頭的是戰(zhàn)象營千總蔣一渠，他手舉令旗不時調整進攻線路。千總蔣一渠是左翼所有戰(zhàn)車的領頭羊，他將為身后數百戰(zhàn)車引路。穿越寬達半里的尸體障礙地帶，蔣一渠下令全軍向西南前進，他回首望了一眼漸漸隱沒在風雪中的右翼，向自己戰(zhàn)車下達了剪短引線抬高射角，對空打一發(fā)信號彈示意全軍加速。破奴軍主動出擊進攻引發(fā)了突厥騎兵的反擊，快被大雪覆蓋成雪人的突厥騎兵向破奴軍撲來，這支由五萬騎兵組成的大軍拉出一條長陣沖向破奴軍陣型的右翼。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