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你救我這事不假，有些事情放在心里感激不就得啦，用得著一天到晚要我對你嘴上感恩戴德嗎？俗話說得好：大恩不謝，這話還用得著我來教你？對了，職下倒是有一件事想問你，大帥你跟判官老爺談好了陽壽，哪職下的陽壽是多少可否告知？”古新一點都不怵張老大，借著命令下達后的空檔，他也想問問神仙下凡的張老大自己還能活多少歲。

這個時代的人大都非常迷信，自從張老大透露他跟地府判官有內(nèi)幕交易，這幫老兄弟們都想問問自己還能活多久。上次在帥帳失后，一幫老兄弟或明或暗地來討教自己的陽壽，搞得張平安頭疼不已。為打消這些老兄弟今后八卦心理，張平安借助古新發(fā)問正好解決這個難題。只見張平安略作沉思狀，隨后心情沉重且很遺憾道：“小白臉呀，這可是透露天機要折壽呢！唉，這喝酒誤大事，那天老子光顧著跟判官磨牙談自己陽壽，把你的事沒放在心上。更何況，我與判官聊天時你已經(jīng)投胎，鬼才知道你的陽壽是多少！要是我走在你前面的話，你要是還沒死我倒是可以問問判官你有多少陽壽，實在不行我跟判官商量一下，讓你提早下來陪陪我如何？嘿！嘿！嘿！”

張平安耍笑般的回答把古新嚇得從馬扎上摔了下來，破奴軍這幫老兄弟都比張平安年紀大，確實如張老大所說他在跟判官磨牙時這些人都已經(jīng)投胎。古新從張平安的語中推測他可能比張老大活得久，但張老大隨后話里把古新提前拉入地獄，是個人都不樂意提前死更何況古新這個比較惜命的人。只是古新還不敢開口反駁說不想跟張老大一起走，畢竟張平安是他古新的救命恩人，萬一語應(yīng)對不利又可能引起張平安的反感。很快，古新反應(yīng)過來，這張老大是在拿他耍笑呢。好在旗語手將張大帥的命令下發(fā)到炮隊，楊妹妹指揮火炮對沈陽北城墻轟擊產(chǎn)生的巨大爆炸聲暫時化解了古新的尷尬?？礃幼?*集群炮隊這些日子沒有少校準火炮射角，數(shù)百門火炮開花彈幾乎都能準確擊中城墻，開花彈爆炸產(chǎn)生的塵柱和向外傾瀉的碎石此起彼伏。

偶爾有幾發(fā)開花彈越過城墻在城內(nèi)升騰起煙柱，張平安在指揮高臺能看到爆炸瞬間附近倒伏的人群。擊打在城墻上的開花彈綻放嗜血地花朵，生命在火藥爆炸中顯得那么脆弱，破碎的肉體連同塊狀衣甲飛向天空。人痛苦喊叫被在一聲聲爆炸所吞沒，而這時陣前戰(zhàn)車在號角聲催促下率先出動，他們在沈陽護城河北岸組成了數(shù)個箭陣。破奴軍進攻戰(zhàn)車排列非常有規(guī)矩，每個陣型由三輛戰(zhàn)車構(gòu)成品字形，每兩陣間留出一條寬十五丈的空間。隨后一輛輛弩炮箱車拉出一字長蛇陣，沿河道排列炮口正對沈陽城墻。輔兵也從陣后驅(qū)趕裝滿土袋的牛車上到前線，他們很快在箱車前搭建半月形護墻，保護弩炮箱車不遭到敵軍火炮轟擊。也就在弩炮箱車展開陣型后，掩護弩炮箱車的破奴軍火銃兵隨即進入護墻陣地，形成了一道臨時防線用以防范清軍可能出現(xiàn)的反擊。

破奴軍炮隊不緊不慢地轟擊著沈陽城墻，陣型中緩慢移出的飛橋乃是進攻重點。由于遼東多年干旱，沈陽護城河水深不足三尺，在寒冬中早就凍得瓷實。輔兵先是在戰(zhàn)車留出的缺口處安放到河中木板斜坡用于飛橋滑入河道，這些木質(zhì)構(gòu)建早就在大營中建好，輔兵只需用鐵榫連接固定。每當一個斜坡固定成型，輔兵會往木板上面灑沙土減緩飛橋木輪下行速度。當?shù)谝惠v飛橋到達斜坡前，輔兵迅速將牽引犍牛解套并將它們趕至后方，數(shù)十個輔兵將絞盤固定他們緩慢地把飛橋下放到河道。這時，輔兵立刻將斜坡與飛橋間空隙用土袋填滿，并在土袋上鋪設(shè)木板。另外一些輔兵則跑到飛橋前端，再次架設(shè)木質(zhì)斜坡，很快第二輛飛橋通過第一道飛橋安放到位，輔兵再次用土袋填滿護城河南岸架好通行的木板。為防止敵人火攻，南岸的木板鋪設(shè)完成后，輔兵們用沙土將木板完全覆蓋，這個過程持續(xù)到破奴軍火炮停歇。

打了半個時辰的火炮需要自然冷卻，炮隊還要為總攻積蓄力量。炮隊火炮停了護城河北岸的弩炮箱車又續(xù)接火力，持續(xù)攻擊沈陽北墻上的敵軍。破奴軍弩炮開火的密集程度遠不如火炮，他們打擊的主要目標是，能對修建飛橋輔兵構(gòu)成威脅的敵方弓箭手。剛才一頓火炮下去不但炸酥了沈陽城墻，也讓守城的清軍死傷達三千多人，許多清軍更是被火炮爆炸震波給活活震死。破奴軍這邊弩炮是見人才放炮，主要對敵起一個心理震懾效果。這個觀戰(zhàn)過程有些無聊，破奴軍主帥張平安準備借此時機安撫一下被嚇呆了的古新。而這時，帥臺下爬上來情報處都統(tǒng)領(lǐng)曲國政，他帶來了大明京城最新諜報。其中，最吸引張平安眼球的是破奴城宣慰使司法務(wù)衙門執(zhí)政楊漣上的一道奏折，懇請大明崇禎皇帝御駕親征，督促遼東破奴軍剿滅建奴。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