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房里,半人高植株后卻安然一道修長的側影闖入她視野。
男人手里一把剪刀,一手一本書,微微彎下高大身軀,帶著無框眼鏡,眉宇微蹙正給植株剪枝。
一身純白的扣式居家服,麻料垂身,襯得那身形的比例完美又清瘦,乍看似仙。
側對著她,陽光攝入,垂他半邊臉,那樣子安安靜靜卻又真如‘溫潤似玉’這四個字,雅達沉然,頗有耐心,一邊修剪一邊仔細凝神地考究書籍。
若這全城名媛淑女知道,他溫謹懷,待植物都比對她們有興趣,作何感想?
安果覺得這人真有趣。
難怪不用娶妻生子,他還真不是個凡人,三十四歲血氣方剛正值壯年,不去聲色犬馬花天酒地,養(yǎng)一屋子植物?
哪一點像食這人間的煙火?
安果想到,那種退休的老年人,大清早起來就對著盆栽修修剪剪,那是實在無事可干。
他倒不是。
他是如此迷人了,這個戴著眼鏡,穿白衣,身高腿長的斯文樣子。
真真,像那玄幻小說里冰沉玉潔的上仙之人。
安果看得一時管不住自己的眼。
心說怎么了,心臟跳的就有點失控。
真沒什么好看的,她也就他修剪了多久,她看了多久(⊙o⊙)……
……
芳姐在廚房那邊大嗓門喊吃飯。
安果抱著娃匆匆從側門跑回客廳。
把小家伙放下看了看,沒拉,半睡半醒的樣子。
芳姐說不礙事,回自己房間推兩個搖籃床出來,安果沒想到小小的別墅怎么哪兒都有小家伙的床?
芳姐笑:“都是少爺買的,樓上樓下都有小少爺的嬰兒躺床,照顧方便?!?
安果心下微微異樣。
尤其見過他剛才在花房里那溫柔的模樣。
溫柔,又多金,且還面面俱到的這種男人,怎么就是他溫謹懷呢。
她嗔惱,生出奇怪的心思,想要是和這人以正常方式遇見,相識的話……
側門傳來動靜。
安果和芳姐的視線都從搖籃床里抬起。
側門打開帶來一陣清晨的風,吹得那人柔軟的短發(fā)黑色海浪一般,趴伏在干凈清潤的額頭眉角。
白色上衣的袖子還是卷起,修長手指里那把大剪刀被他彎身放下,拂干凈衣袖。
見兒子在客廳里,立刻關上了側門。
他走來,安果立即移開視線。
在嬰兒床前,長腿停了片刻,似瞥了眼小家伙,側過安果,走向衛(wèi)生間,“芳姐,給我拿衣服?!?
芳姐哎了一聲,上樓。
幾秒,安果扭頭,瞧他遺然清立的背影,鼻息都還是他身上沾染的植物香氣和露珠的清冽味道。
小家伙咕噥了一聲。
她低頭,幽幽的心口不太安靜,低聲沖兒子道:“我猜你爸吃蘇葉茯苓薏米茴香這些長大的,性格都是一股子清高的藥味,哼?!?
浴室嘩嘩的水聲。
安果眼睫低垂,推著寶貝兒子走到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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