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接過銀行卡,直接塞進(jìn)了懷里,身體一側(cè)讓開,柳書禾便進(jìn)了店面。
這是一棟兩層小樓,一層店面,二層住人。
一層四周墻上掛滿了各種字畫,大多都是拓本,有些已經(jīng)算孤本了。
秦拓和柳書禾在柜臺前坐定,秦拓伸手:“什么拓本,拿來我看看?!?
柳書禾從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從里面抽出一張紙,在秦拓面前展開。
那張紙上是一個半魚形的拓本,魚身鏤空,魚尾高高勾起,很是精致。
秦拓拿著放大鏡看了好久,手指不停地沿著花紋走向描繪,好一會兒他才問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魚形拓本應(yīng)該是有實物的,并且這只是一半,應(yīng)該還有另一半?!?
柳書禾點頭:“對?!?
轉(zhuǎn)而又問:“秦老,您知道這雙魚佩的來歷嗎?”
“這世上雙魚佩有不少,但各不相同。”秦拓嚴(yán)肅道,“你在找上我之前,應(yīng)該還給別人看過這副拓本吧?不是我吹,這天底下見過這對雙魚佩的人,五個手指頭都數(shù)的過來?!?
“老朽不才,祖上遺傳下來的拓本筆記里,還真曾有過記載,你等等,我再去找找看看?!?
秦拓說完就上樓去了。
柳書禾就坐在柜臺前等。
等啊等,等了好久。
夜深了,她折騰了一天也累了,竟趴在柜臺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可到底睡不安穩(wěn),剛閉上眼睛便開始做夢。
夢里面一片血色,到處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一只手兜頭壓下來,拼命地將她往臥房里的暗室里壓。
而她的身下,是已經(jīng)暈過去的柳書翊。
柳書翊小小的,躺在地上,臉上全是血。
而她被壓進(jìn)暗室里,暗室的門被重重關(guān)上。
外面?zhèn)鱽砥鄥柕慕泻奥暋⑼春袈?,聲聲絕望至極。
有血從暗室的門縫里往下滴。
滴答……滴答……
猩紅的帶著溫度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小小的書禾的臉上,她兩只小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渾身顫抖,卻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
時間過得好慢好慢。
記憶里她等了好久好久。
久到她感覺自己都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暗室的門呼啦一聲被打開,一只滿是鮮血的手伸了進(jìn)來。
那只手中握著一只沾滿了鮮血的半魚形玉佩。
“書禾……書禾……別怕,別怕……是娘親……”
那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喉嚨里伴隨著呼嚕呼嚕的血液翻滾的聲音,根本不像平時溫柔可親的娘親。
她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伸長脖子往上看。
她看到了一張被削掉了半邊腦袋的、血肉模糊的臉。
她被嚇得又叫又哭。
女人慌了,她不停地往外吐血,腦袋上紅白相間的液體往下流。
她努力地將半魚形玉佩塞進(jìn)小小的書禾的手中,張嘴艱難地想說話,可最后只說出了:“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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