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沒被愛過,也不知道該怎么去愛一個小生命。
他不希望,生下一個像他的孩子,經(jīng)歷他的成長。
明顯的暴戾讓陸念臉色發(fā)白,捂著肚子的手更加用力:“您不知道的情況下有個孩子,您,您會怎么辦?會打掉他嗎?”
她的聲音都在抖了。
陸念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樣的回答。
心底隱隱害怕。
哪怕她不知道這個孩子存不存在,更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要,想到霍司州可能不愿意要,她還是心口疼得厲害。
霍司州煩躁更甚,聲音冰冷:“這樣的孩子不會存在?!?
他的聲音無比篤定。
那天晚上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失控,就給他帶來巨大的麻煩。
他的人生準(zhǔn)則不允許他不負(fù)責(zé)。
除了薛巧巧,他不會允許自己再有第二次意外。
用力閉上眼睛,霍司州臉色難看至極:“我去抽根煙。”
他大步往外走,還沒離開走廊就先叼了根煙含在薄唇間沒點燃。
形狀鋒利的淺唇繃出不悅的弧度,昭示著他此刻的厭惡。
陸念看著他的身影,眼淚突然掉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激素影響,她最近似乎格外容易掉眼淚。
霍司州沒有煙癮,他這么迫不及待,是因為厭煩不悅嗎?
他就那么討厭孩子?
這樣的孩子不會存在,是默認(rèn)打掉嗎?
也對。
陸念眼眶通紅,強忍著心痛想,霍家是什么樣的人家,怎么可能允許這個世界上有私生子存在呢?
他們的血脈,不會允許流落在外面。
寶寶,如果你真的來臨,那你知道你是不被歡迎的嗎?
淚水打濕了眼睫,陸念感受到摧心之痛。
不被親生父母愛的她,真的有勇氣生下一個同樣不被親生父親愛的孩子嗎?
那,她又真的忍心打掉這個小生命嗎?
痛苦糾結(jié)中,她將臉頰貼在玻璃上。
淚水漣漣:“爸爸,你什么時候才醒啊……我覺得好累?!?
她垂下眼,更加不敢做檢查,連驗孕試紙抖不敢嘗試。
也許,真的只是生理期不穩(wěn)定呢?
等下次生理期來就好了,就不需要再擔(dān)心了。
*
陸爸爸夜里醒過來后,就被轉(zhuǎn)到了提前安排好的單人病房。
這次傷得太重,身體又虧損厲害,醒了沒多久就又睡了過去。
陸念總算放心,晚上趴在病床邊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是被薛巧巧喊醒的。
“念念,你昨晚就這么睡的???”
她驚訝道:“這多累啊,怎么沒找個地方躺躺?”
“沒關(guān)系,我不累?!?
睡眼惺忪,陸念揉了揉眼睛:“巧巧,你怎么過來了?”
“你也知道我最近進(jìn)了網(wǎng)劇劇組,有點忙。知道陸叔叔出事的事情就趕過來了?!?
薛巧巧說:“念念,你別生我氣啊。我不是故意掛你電話的。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哪阏f,我保證全力以赴?!?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掛了她電話,一直也沒回消息。
“事情都解決了,放心吧?!?
陸念松口氣,起身擁抱了下:“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不要我這個朋友了呢!”
伴隨著她身體接近,薛巧巧輕輕動了下鼻子。
除了本身的甜香外,還有股冷淡的雪松香氣,透著昂貴又疏遠(yuǎn)的味道。
是霍司州的味道。
薛巧巧猛然抬手,死死抓住陸念的胳膊。
指甲快要掐進(jìn)她的嫩肉,臉上的表情猙獰:“你身上怎么會有他的味道?!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