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著沒有說話。
“只要大哥點頭,海洋之心我雙手奉上。”
霍景煜勝券在握的樣子:“大哥,我想要陸助理,可以嗎?”
海洋之心,聽起來就是名貴珠寶的名字。
陸念不知道它的價值。
男人冷漠疏離的模樣,讓她心頭涌上不好的預(yù)感。
很貴嗎?
“霍總……”
她聲音帶著哀求,像求救的幼獸。
雙目相接那一刻,她突然說不出話。
男人的眼神太冷太涼,輕易給人遙不可及的距離感。
仿佛她是可以隨便丟棄的石頭。
陸念的心緩緩沉了下去。
“隨便?!?
低沉動聽的聲音冰冷如常,霍司州漠然道:“人就在這里,何必問我?我是打斷了她的腿,還是堵住了她的嘴?”
說完,像是真的完全不在乎她的去留,他坐下打開文件。
“快做決定?!?
他冷冷道:“不要打擾我工作?!?
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陸念覺得渾身發(fā)冷。
她以為,自己在他眼里,起碼是有些不同的。
否則,他為什么愿意借給她醫(yī)藥費,為了陸爸爸費心費力?
又為什么照顧她,親近她,甚至跟她接吻?
薛巧巧說得對。
在他眼里,她只是個玩意兒,用過就丟。
心臟不可抑制地疼,陸念的眼眶通紅,淚水差點滴下來。
“大哥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霍景煜似乎更開心了,愉悅地問:“真的不說點什么?難道說,大哥不想要海洋之心?”
“我想要的東西自己會拿到?!?
霍司州含著譏誚,冷若冰霜:“霍氏是正經(jīng)公司,跟陸助理也是合法的雇傭關(guān)系,不是人口買賣。要走要留,不關(guān)我事?!?
一字一句,尖錐般刺來。
陸念疼得指尖發(fā)抖。
不關(guān)他事。
在他眼里,她可有可無,只是個尚且趁手的工具。
意識到這一點,她的心像是被反復(fù)摧毀又重建,疼得她幾乎站不住。
“嘖?!?
舌尖輕彈,霍景煜笑容依舊,眼底的興味卻散了點。
“陸助理,大哥給你多少工資?我給你三倍,怎么樣?”
分不清到底是難過多一點,還是害怕多一點,陸念的身體顫抖不已。
“我……”
她的聲音干?。骸拔也辉敢狻!?
她慢慢的,堅定地重復(fù)說:“我不愿意?;舳?,我愚笨不堪,不配那么高工資。您還是另擇高明吧。”
“不愿意就算了?!?
輕嗤一聲,霍景煜抽根筆在掌心里轉(zhuǎn)了兩下。
就這么簡單?
直到他離開,陸念還有些回不過神。
呆呆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她還以為,膽敢拒絕,霍景煜不會放過她。
她已經(jīng)做好面對毒蟲蛇蟻的準(zhǔn)備,他就這么輕輕放過了?
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她臉色還很難看,眼尾通紅,發(fā)絲也亂了,看起來狼狽可憐。
霍司州滿眼復(fù)雜,抬手要扶她的肩:“陸……”
“別碰我!”
應(yīng)激般后退兩步,陸念脫口而出。
她的身體搖晃,臉上卻滿是戒備,客氣恭敬地道:“霍總,沒其他安排,我回去工作了?!?
這次真的夠了。
她想,她該清醒了。
一團骯臟潮濕的泥巴,陰溝里的老鼠,怎么敢奢望太陽的垂憐喜愛呢?
別再自作多情了。
手掌懸在半空,霍司州眼睜睜看著她匆忙離開的背影,緩緩攥緊拳頭。
*
“陸年,你沒事吧?”
看清她的臉色,安柚子大驚失色:“霍總把你罵哭了?憑什么???琳達搶了你的業(yè)績,憑什么還要罵你?”
這得罵多難聽啊,看看,人都憔悴可憐成什么樣了。
陸念摸了摸臉頰。
這才發(fā)現(xiàn)她流了滿臉的淚。
揪紙巾擦了擦淚水,電腦屏幕反光照出她現(xiàn)在的樣子。
憔悴蒼白,狼狽得像條喪家之犬。
陸念抿了抿唇,心情很差地趴在桌面上:“沒有?!?
他沒有罵她,他只是不在乎她。
她還應(yīng)該感激他,至少沒有把她當(dāng)成貨物,去換什么海洋之心。
心口悶悶的,一陣陣刺疼。
陸念忍不住,輕聲問:“柚子,你知道什么是海洋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