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自家年紀大了,當真該要嫁人了
秋月臉一紅,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心中罵一聲不要臉。
沒等她把自己罵醒,馬車行而復停,在一處客棧門前立住了,季清菱已經(jīng)在后頭喊一聲秋月,喚她準備收拾下車。
秋月連忙收攏了心思,好生伺候不提。
再說這邊一行人果然落了地,尋了間客棧住下,當晚好生休息了一番,次日顧延章便陪著季清菱一同去衙門去登了名。
季家一門忠烈,季清菱錄了姓名,還落得二十兩撫恤銀子,戶曹的書辦態(tài)度十分好,安慰了她半日,又道:"朝廷銀子已經(jīng)撥下來了,明年早晚也能到,屆時自會張榜出去,你再來領。"
再問尸首,果然早化作灰燼,再尋不到,只有一處榮烈碑。
書辦從前并不是延州人,后來才從靈州調(diào)派過來,并不太熟悉情況,卻依舊指點道:"若是有甚難事,不妨去四處尋一尋,看看城內(nèi)可還有故舊能幫上忙,你一個孤身女兒,也不容易。"
他得了季清菱遞上的從前季家房契、地契,核對了一番,登記好了,又道:"待這一批遞上去,等州衙審了,再蓋印張榜告示,最多一個月,新契紙便能下來。"
季清菱不到一日便把各色事務全數(shù)辦完,這樣順當,卻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只陰陰郁郁的,十分難過。
她得了這一位季清菱的身體,幫不了她做旁的事情,如今連收斂其父兄尸首都做不到,只能幫著立衣冠冢,實在是極為愧疚。
顧延章不曉得她的心思,只以為這是想起父兄,心中難過,他曉得此時勸解也是無用,見左右無人,只身后跟著兩個小丫頭,便伸出手去,輕輕攬住了季清菱的肩頭,柔聲道:"咱們給立好衣冠冢,多多燒些紙錢,叫他們在地下也過得好好的,便足是孝心了。"
季清菱長長嘆一口氣,道:"也只能如此了。"
她把心中難過壓下,對顧延章道:"我家事情辦得倒是快,后頭的進程,已非人力可為,只安心等候便是,晚些去瞧了我家原來的屋舍,看看情況如何,便無甚旁事。"
兩人循著地界,找到季家原址,那一處果然已經(jīng)只剩些斷壁殘垣。她家原是官人之家,砌墻用的也是好磚好瓦,久無人回,齊整的磚瓦早被旁的人運走去新蓋房屋,此時連塊完整的瓦片都找不到,看起來甚是凄涼。
顧延章道:"我叫人問一回,看這延州再建個屋舍要多久。"
季清菱卻搖一搖頭,道:"罷了,建來也無用,卻是不及,待契紙下來再說罷,先去瞧瞧你那一處。"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