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這等凡事詳而述之,事非胸有成竹不輕,之必中,以實例、以論述、以對比,卻又不失風度的奏事方法,想來被彈劾之人、被奏之事,便是想要反駁,也難以駁起罷
久而任之,會不會是御史臺的一番新氣象
這念頭才冒出來,趙芮便連忙壓了下去。
此事只能想想而已。
當真放過去,就太可惜了。
諫官之任固然重要,不可茍然而居之,可以顧延章之才,又值此新任之時,正該好生歷練,將來才好擔當大任,若是放在諫官的位子上,才是浪費光陰。
這般想著,趙芮更是糾結(jié)起顧延章的任用來。
該放在哪里才好
歸根到底是人才太少了,若是多幾個這樣的新人,自家又哪里用得著這般猶豫。
一面想著,趙芮連忙回過了神,復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這一處大晉天子談性正濃,立在后頭的鄭萊卻是急得鼻孔里的毛都要紅了。
圣上面見臣子的時間,回回都是有定數(shù)的,每一批多少人,每人面見多久,早有一番規(guī)矩在,雖然天子也許會根據(jù)不同人的情況,增減與面的時間,可再如何也不能多出太久,否則便要影響到下一批覲見的人,更要影響到接下來要做的各色安排。
眼見顧延章奏對了這樣長時間,不單早已超過了一個普通的京官轉(zhuǎn)朝官、狀元述職份額,甚至把同一批面圣的功夫,都全數(shù)給占用了,鄭萊心中止不住地發(fā)慌。
再拖下去,別說這一批,便是下一批,恐怕也要來不及了。
他好幾回想要提醒一下圣上,可聽得兩人對話,又覺得馬上要說完了,一面拖、一面等,看這架勢,當真越發(fā)沒完沒了了,鄭萊終于還是輕輕咳了一聲,插了一個空隙,道:"陛下,巳時已過了……"
趙芮這才反應過來,呵呵一笑,對著顧延章道:"難得與卿見上一回,不知不覺,竟已說了這樣久……"
顧延章躬身道:"此乃臣之幸事。"
鄭萊聽得這話終于到了結(jié)尾的地方,心中正要松一口氣,不想?yún)s又聽得天子問道:"前一陣子,楊奎上書,薦卿家為延州轉(zhuǎn)運副使,負責州中轉(zhuǎn)運司一應事項,不知顧卿意下如何"
居然又開始說起了差遣。
顧延章微微一愣。
他與楊奎之間,只見過寥寥數(shù)面而已,真正交往頻密的,其實是同陳灝、周青等人。
畢竟楊奎從前乃是三軍之帥,一國平章,哪怕自家實際上在轉(zhuǎn)運司中起到了一些作用,也被軍中上下認可,卻依舊只是一個小小的役夫,不管是公務、私交,兩人都不太可能產(chǎn)生幾次交集。
而延州轉(zhuǎn)運副使,無論是從職務上,還是從職權上,都是一個招人眼紅的差遣。
為什么會舉薦自己
只聽趙芮這一句話,其中信息太少,顧延章實在難以辨明內(nèi)情,然而卻不妨礙他應對。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