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閃過了最后一個念頭,顧寒感知了一番身體的狀態(tài),沒有絲毫猶豫,引爆了自身。
轟!
轟轟轟!
這座屹立了數(shù)萬年,威嚴(yán)氣派的皇宮轟然倒塌,哭喊聲,求救聲,怒斥聲……混雜在一起,徹底亂做了一團(tuán)。
煙塵飛揚(yáng)中。
一名身體殘缺的孩童緩緩自廢墟中站了起來,只剩下了一只的眼睛里滿是渴望和執(zhí)著,直勾勾盯著上空的天穹。
“飛升……一定要飛升……”
“我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
……
高天之外。
彭黎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沉吟了半瞬,突然開口道:“此道執(zhí)念化生而出,非比尋常,你怎么看?”
“何必明知故問?”
巴多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此乃眾生執(zhí),他的道……又被剝離了一部分?!?
身在局外,他自然看得明白,和當(dāng)年那個將軍府的小公子一樣,眼下這個執(zhí)念孩童,亦是顧寒眾生道的具現(xiàn)化。
前者是眾生惡。
后者是眾生執(zhí)。
“可惜了?!?
“這并非他眾生道的全部?!?
彭黎話鋒一轉(zhuǎn),又是遺憾道:“若是換做尋常超脫境道,只要被這輪回印剝離一次,便不剩下什么了,可他的道……渾厚浩瀚,茫茫無盡,實(shí)乃我平生僅見!”
“慌什么?!?
巴多淡淡道:“他的輪回路行程剛剛過半,時間尚早,依照輪回印的威能,這眾生道,遲早會徹底離他而去!”
“說的也對?!?
彭黎笑了笑,又是感慨道:“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走通了這條路的……也難怪有如此威能,以區(qū)區(qū)執(zhí)道境的修為壓得我等抬不起頭來……對了?!?
說到這里。
他突然朝高天之下看了一眼,話鋒再轉(zhuǎn):“玄蒼有吩咐在先,此子執(zhí)念之深,萬道難以葬滅,稍加調(diào)教,必成大器,你可有興趣……”
“沒興趣!”
“呵呵?!?
似早知道他會如此回答,彭黎也不意外,高天之外道蘊(yùn)流轉(zhuǎn)一瞬,忽而化作了一名玄袍老者,身材瘦削,眼神陰鶩,身上帶著絲絲凌厲之意。
“愿意也好,不愿也罷?!?
“他的眾生道還會被繼續(xù)剝離,你終究是躲不過去的……或者說,你還是心有不忍,想要暗中助他一助?”
巴多皺了皺眉。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廢話這么多?”
“呵,你好自為之吧!”
彭黎冷冷笑了一聲,也不再多說,腳步一邁,已是不見了蹤跡。
巴多也不理他。
靜靜地看著高天之下的一切。
置身局外。
化身世界意志。
時光流轉(zhuǎn),重重迷障對他而沒有任何意義,他自然看到了接下來的事情發(fā)展。
回歸之后。
被那執(zhí)念孩童殺死,顧寒回歸之后,覺得自己和過往曾經(jīng)熟悉的一切離得更遠(yuǎn)了,只是他依舊沒有停下腳步,繼續(xù)拾階而上,救回了一個個擺渡人的同時,自己也再度迷失。
看到這里。
高天之外突然響起了一聲嘆息。
巴多知道。
這次,顧寒應(yīng)該再沒有清醒的機(jī)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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