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維根真是后悔透了,悔不該給祖萬景出具那份移交骸骨的條子。
世上沒有后悔藥可賣,有的話,尤維根肯定買來一粒吃下,治一治自己疏忽大意的毛病。
思來想去,尤維根讓司機把車開到僻靜之地。
打發(fā)司機和秘書下車,便聯(lián)系了金英子。
這位老領(lǐng)導(dǎo),對他比較器重。
接聽電話后,尤維根寒暄幾句,不等他主動提出,金英子劈頭蓋臉的質(zhì)問:“你是怎么想的,隨便亂簽名字。
你難道不知鐘炳深的事情,背后有復(fù)雜原因嗎?”尤維根嚇得一聲不敢吭,只會連連認(rèn)錯,一個勁兒的向金英子道歉。
“給我道歉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省紀(jì)委,不是厲省長,更不是郭書記。
”尤維根哭喪著臉,他當(dāng)然清楚,郭啟安和厲元朗的分量,可他在省里,只有這位老領(lǐng)導(dǎo)可以仰仗。
金英子發(fā)泄完不滿,可尤維根的麻煩,該幫的還是要幫。
“這件事你不要著急,容我想一想。
另外,你別在省里滯留,早點回去。
姓祖的,你要和他劃清界限,還要時刻注意他。
”“是,我懂了。
”坐車回去的路上,尤維根閉目養(yǎng)神,實則仍舊心事重重。
金英子肯定幫他,但金英子的話,在厲元朗那里有多大的分量,他真說不準(zhǔn)。
都怪他粗心大意,沒有多想。
主要馬宇落網(wǎng)后,尤維根順勢而上,這段經(jīng)歷太過順利,尤維根有點飄飄然。
迷失自我,喪失了警惕性。
秘書善于察觀色,從后視鏡里發(fā)現(xiàn)老板神情低落,想了一想,便試探的說道:“書記,文光縣的宣傳部長張輝和陳先陳處長私交不錯。
”再往下的話,秘書沒說,點到為止。
他的話音一落,尤維根微閉的雙眼猛然睜開,仔細(xì)品味秘書的意思,搓了搓額頭,隨即說:“你給張輝打給電話,讓他下午來市里見我。
”與此同時,遠在文光縣的張輝突然打了個噴嚏,身旁的畢士光關(guān)心問他,“是不是著涼了,我這里有感冒藥。
”“沒事。
”張輝擺了擺手。
幾天前的那次經(jīng)歷,張輝記憶猶新。
祖萬景和張鵬飛兩人在會客室等著,邵啟亮耍了給小心眼,并未急于回祖萬景的話。
有意拖延,直到等來王坤。
二人一溝通,一致認(rèn)為,絕不能讓祖萬景把骸骨帶走。
哪怕得罪他,也要堅持到底。
可祖萬景等不起,用手機聯(lián)系邵啟亮。
無人接聽。
再打給王坤,一樣結(jié)果。
他瞬間預(yù)感不妙,派張鵬飛去解剖室一瞧,不僅不見這幾位,就連骸骨也沒了蹤影。
祖萬景頓時火冒三丈,感覺被騙了的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到縣委。
顧不得通報,祖萬景一把推開王坤辦公室的門,卻看到王坤正在和刑偵總隊的劉處說話。
晚了一步,祖萬景強壓怒火,尷尬的和劉處打了聲招呼,灰頭土臉的溜之大吉。
他這一走,張鵬飛徹底傻眼。
灰溜溜的躲在家里,面都不露。
提起這事,張輝意有所指的說:“咱們這位張書記,聽說身體不舒服,住院了。
”畢士光夾著香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哪里是身體不舒服,應(yīng)該得了心病。
”“是啊,的確是心病。
”通過這件事的配合,張輝和畢士光的私人關(guān)系更進一步。
恰在這時,尤維根秘書的電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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