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既來之則安之,乖順地點頭,大人,你說。
趙胤:第一,不可暴露女子身份。
時雍微笑,不必大人叮囑,我自會注意。
趙胤看她這會兒老實巴交的樣子,哼聲。
第二,不可胡說八道。
時雍大為不解,何謂胡說八道
趙胤皺眉盯著她,看她凝眉不語,冷冷道:不許將你我之事,道與
,道與人知。
時雍內(nèi)心暗笑。
臉上卻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咬了咬嘴唇,囁嚅道:
你跟我,有什么事
趙胤安靜地看著她,不再跟著她的節(jié)奏回答。
第三,不可擅作主張,凡事從我、聽我,令行禁止。
哦。時雍故作怯意地看他,我知道了,就是不能讓人知道我的女子,不許告訴別人我們之間有事,不能擅自主張離開大人,要時時刻刻跟著大人,我這么理解,對不對
……
趙胤實在聽不下去了。
只怕再說幾句,又被她歪纏出什么有的沒的。
他冷著臉,一本正經(jīng)地吩咐。
犯一條,我就送你回京。
時雍問:犯三條呢
趙胤回頭看他,久久沒動,那口氣卡在喉嚨的氣幾乎沖體而出。
犯三條。我宰了你。
看他冷冷說完
,背轉(zhuǎn)身就走,顯然是氣得不輕又拿她沒有辦法,時雍揚了揚眉梢,暗笑著,差點崩人設(shè)。
大人。
她站在馬廄不動,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趙胤停步,仰頭望天,長長一嘆,頭也不回地道:
跟上!
是,大人。
在進入錦衣衛(wèi)營房前,時雍是得意的,自覺以這樣的發(fā)展態(tài)勢,讓趙胤叫爹的日子不會太長久。
哪知,這人壞水都憋在肚子里,心眼子比她來多。
讓朱九出來為她安排了他隔壁的小間住下,又叫來熱水沐浴,泡腳,末了,叫來時雍。
要跟著我,那爺便成全了你。
時雍萬萬沒想到,爹還沒有當(dāng)成,竟給自己找了個爹。
這爹毫無憐憫之心,絲毫不顧已是深夜,讓她針灸治腿,按摩松骨,而他舒舒服服地闔著眼躺在那里,好不愜意。
這時,時雍恍悟過來。
她這筆買賣,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
為了一點不服氣,自跳火坑,給人做奴婢
時雍冷著臉,面色緊繃,看不出半絲得逞的喜色了。
帶著懊惱卷起趙胤的褲腿,她皺眉驚訝。
毒蛇咬中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了,就在膝蓋往下三寸處,靠近足三里穴,牙印變成了幾個小黑疤,他的膝蓋還是有些硬實紅腫,可毒蛇的毒似乎沒有對他造成絲毫的作用。
時雍說不出的驚疑。
要知道,張蕓兒就被那種蛇咬死的呀。
這人百毒不侵嗎
趙胤半睜眼,還愣著干什么
一陣針刺的疼感襲來,他猝不及防,差點沒忍住出聲。
你——
看他眉頭緊皺,一臉慍怒,時雍嘶了一聲,痛嗎
趙胤平靜地看著她,又合上了眼,不痛。
時雍:許久沒扎了,有點手生,大人忍著些。
趙胤面無表情,仿佛睡過去了。
等時雍針灸完
回屋睡的時候,累得精疲力竭,回去倒頭就想睡。
謝放一直冷眼旁觀,雖說趙胤吩咐將阿拾當(dāng)近衛(wèi)看待,可他哪里真敢這般待她
她一回房,謝放當(dāng)即讓朱九抬了熱水進去供她洗沐。
若說朱九之前還沒有開竅,從玉米地回來,對此是毫無異議了。
阿拾和爺兩人,玉米地都滾了,關(guān)系哪還是單純的主子和近衛(wèi)
朱九再不懂事,也明白謝放的一片苦心。
從玉米地回來,爺還沒找他算賬,可這一頓軍棍說不準(zhǔn)哪天就真的落下來了,他可不想繼承楊斐的專用軍棍。為了曲線救國,他決定把主子的女人伺候好,將功補過。
于是,時雍發(fā)現(xiàn)這些人變了。
以前她也常出入無乩館,可這些人對他就是兄弟情,很自在從容,這天晚上開始,不僅朱九,就連白執(zhí)、許煜、秦洛等人也是一樣,對外說她是趙胤的侍衛(wèi),對內(nèi),處處照顧她,把她當(dāng)半個主子。
趙胤把她帶回營地,本就是小廝打扮,到?jīng)]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除了幾個侍衛(wèi),旁人不知她是誰。
何況,大戰(zhàn)在即,也沒有人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注意到趙胤身邊多了或是少一個侍衛(wèi)。
整個暈軍大營的注意力,全在孤山。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