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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宵禁,時雍小心避開巡查,從銅陵橋經(jīng)廣化寺回家。
王氏剛好起夜去茅房,看到她嚇得驚叫一聲。
小畜生,大晚上不睡覺出來嚇人
看來白天沒摔疼,不長記性。
時雍冷冷瞄她一眼,王氏連連退了兩步。
你要干什么
睡覺。
時雍與她錯身而過,回屋點燃油燈,將那塊從小丙身上摸來的玉拿出來。
果然不是一塊普通的玉。
上好的白玉,中間有個篆刻的令字,雕功精湛,配圖極有氣勢。
這不是一塊玉佩,而是玉令。
時雍看那圖案好半晌,頭看得隱隱作痛,也認不出刻的什么。
但她死在詔獄那夜,在殺她的人身上,看到了一個相似的玉令。
……
七月十六。
天沒亮,宋長貴便被府衙來人叫走了。
時雍頭痛了一夜,迷迷瞪瞪地聽了個動靜,翻身繼續(xù)睡。
等睡飽起來已是日上三竿。
出大事了,知道嗎
水洗巷張捕快家,被人滅了滿門!
老天爺,一家九口,一個不留。哪個天殺的這么歹毒啊。
院子里,王氏和宋老太幾個婦人擠在院門口,說得驚悚又恐怖。人群越聚越多,都是來找王氏打聽情況的。她男人是衙門里的仵作,這種事情比別人知曉更多,說起來頭頭是道。
時雍端了水放在面盆架上,涼水拍上臉,冷不丁一個激靈,腦子嗡響陣陣,便生出了些不屬于她的記憶來——
她死在詔獄那晚,醒過來就已托生到了阿拾的身上。
當時,阿拾的尸體就飄在水洗巷張捕快家后門的池塘里。
時雍從池塘爬起來時,沒有多想,對阿拾的過往,更是一知半解。更不知道,阿拾和張家小姐張蕓兒是閨中姐妹。
如今一幕幕關于阿拾和張蕓兒的畫面入腦,她雞皮疙瘩都激了起來。
阿拾死了。
張蕓兒也死了。
張家九口全死了。
阿拾就死在兇案現(xiàn)場,是死者之一。
而她這個從現(xiàn)場借尸還魂的人,如今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她的死,阿拾的死,有沒有什么淵源
時雍頭皮發(fā)麻,四肢冰冷,匆匆套好衣服出門。
不料剛走出宋家胡同,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謝再衡。
阿拾。
謝再衡站在不遠處,一身青衣直裰襯著清俊的臉,儒雅溫潤,風度翩翩,看來是好事將近了,一副春風得意的才子姿態(tài)。
你來,我有事和你說。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