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做出選擇,安顏的心情反倒格外平靜。
面對聞老的疑惑,她微笑著搖搖頭:我不知道值不值得,我沒想那么多。
那你……
我只是順從自己的心意而已。
安顏坦然答道,臉上的笑容明亮而溫柔,整個人都好像在散發(fā)著母性淡淡的光輝。
我愛這個孩子,他也一直很努力地成長,一直都堅強地陪著我,我沒有理由輕易放棄他。蕓蕓眾生,千千萬萬個女人中,他選擇了我做媽媽,我就要對他負(fù)責(zé)到底。這樣,不管以后結(jié)果如何,我都問心無愧。
女人清澈甜美的聲音像是淙淙流水,在室內(nèi)回蕩,讓聞老和邵叔都忍不住心神震動。
半晌,聞老才收回了震驚,發(fā)出一聲嘆息:你……你呀,和他一樣,都是癡兒!
一般的外表溫和,內(nèi)里執(zhí)拗,一般地為了想要守住的東西不惜一切代價。
真不愧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
安顏不知道聞老心中所想,但她聽到了聞老低低的嘆息。
她有些疑惑,聞老口中的他,又是在說誰?
但不等她深究,聞老已經(jīng)站起了身朝著門外走去。
既然你已經(jīng)做了決定,那我們就盡快開始治療吧,你跟我來。
是。
安顏起身,跟上聞老的腳步,走進(jìn)了另一間充滿藥香的房間。
聞老在藥架之間穿梭,最后拿了幾大包藥材遞給邵叔,叮囑安顏:從今天開始,你每天都要進(jìn)行兩個小時的藥浴,直到肌理和皮膚表面的毒排出來。過程中可能會有強烈的刺痛感,你一定要忍住,不然就會前功盡棄。
旁邊的邵叔接過藥,想起泡藥浴的疼痛,面露不忍。
安顏卻毫不遲疑點頭:好,我一定會堅持下去。
但愿如此。
聞老又指了指旁邊的治療儀器:躺上去,趁著熬藥的功夫,我想為你進(jìn)行針灸。
好。
安顏看著儀器旁邊盤子里密密麻麻的金針,雖然頭皮發(fā)麻,但還是鎮(zhèn)定地躺在了儀器上。
當(dāng)?shù)谝会槾倘塍w內(nèi)的時候,尖銳的疼痛霎時傳遍全身,安顏下意識攥緊手指,緊緊咬住了唇瓣。
難以喻的痛游走全身,讓安顏幾乎昏厥過去。
但她始終緊咬牙關(guān),任憑冷汗從蒼白的皮膚上落下,都沒有喊一聲痛。
聞老見狀,稍稍放心了一些。
能忍得了痛,就能治。
他再次拈起金針,繼續(xù)手法敏捷地進(jìn)行針灸。
而每根神經(jīng)都處于劇痛中的安顏,此時無比慶幸沒有讓戰(zhàn)墨辰跟來,否則他一定會強行帶她走。
只是一想起戰(zhàn)墨辰沉痛擔(dān)憂的眼眸,和仨小只憂心忡忡的小模樣,安顏又忍不住愧疚。
她做出這樣的決定,對戰(zhàn)墨辰和仨小只來說,無疑是自私的。
可事已至此,她的心意,不會再更改。
她只能祈求上天眷顧,讓她在承受這一場苦痛之后,能夠和孩子一起重獲新生。
劇痛再次襲來,安顏收斂心神,慢慢閉上了眼睛,一滴淚在眼角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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