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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告白

像是一枚撥片將平靜無痕的湖面撥開層層漣漪。

周京澤低下脖頸,摁住她的額頭,語氣認(rèn)真,說道:“許隨,跟了我,我不會讓你后悔。”

會把最好的捧到你面前,不再讓你難過。

“好。”許隨點(diǎn)點(diǎn)頭。

周京澤怕她又要哭,繼而茬開話題,手指將她額前的碎發(fā)勾到耳后,笑:“你剛才是在道歉?那補(bǔ)償我?!?

許隨眼神懵懂,看著他:“怎么補(bǔ)償?”

她說完這句話,人沒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周京澤一把摟住她的腰,將人拽到跟前,他低下頭,將許隨鼻尖,臉頰上的奶油舔到嘴里。

周京澤看著她,動作緩慢地舔了一下,低下頭,喂到她嘴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推到唇齒間。許隨被動得嘗了一點(diǎn)奶油,還挺甜,緊接著,唇瓣一痛,男人直接咬了進(jìn)來。

許隨被迫咽下他送進(jìn)來的奶油,甜得嗓子發(fā)啞。她穿得白色的t恤,寬大松垮,剛好方便了他。

許隨只覺得前面一陣冰涼,指節(jié)粗糲,戒指咯人,涼又熱。她低下頭,被動地埋在男人脖頸間,嗓子干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奶油被烘烤得融化,很快,化成了一灘水。

周京澤動作很用力,按著她肋骨處的紋身,到關(guān)鍵難耐處,眼稍溢出一點(diǎn)紅,額頭的汗滴在廚房的地板上。

“一一?!?

“嗯?”

周京澤看著她,聲音嘶?。骸跋肴⒛?。”

……

周京澤這段時間都在休假,許隨和他整天待在一起,除了上班幾乎形影不離,她以為所有人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

哪知道,一個晴天霹靂劈了下來。生活就是這樣,時好時壞,時晴時雨,你不知道哪個浪頭會朝你打下來。

周日凌晨三點(diǎn),周京澤接到醫(yī)院的電話,被告知胡茜西心臟病突發(fā),兩次緊急搶救,第二次搶救的時候,盛南洲看到的她,痛苦到了極點(diǎn),胡茜西整個人瘦得像一張紙,心肺又鼓得像皮球,呼吸接近衰竭。δ.Ъiqiku.nēt

每做一次震顫,她無力地像一個軟掉的黃桃,身體極度虛弱,痛苦,但她的意識很清醒。

越清醒越痛苦。

她在無聲地掉眼淚。

像易碎的娃娃。

醫(yī)生走出去,同盛南洲說了胡茜西的情況,盛南洲垂下眼,拳頭不自覺地緊握,最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選擇了放棄搶救。

盛南洲冷靜地通知胡茜西每一位親人和朋友到場來同她告別。

盛南洲是最后一個進(jìn)去的,他一直握著她的手,臉上始終著帶著笑。他不想他的妻子到最后還要為他擔(dān)心。

最終,胡茜西于凌晨4點(diǎn)45分離開人世。

當(dāng)醫(yī)生宣布胡茜西的死亡時間時,許隨整個人昏了過去。而盛南洲始終坐在那張白色的病床前,握著她的手,久久沒有動彈,沉默得像一尊雕像,與醫(yī)院昏暗慘白的背景融為一體。

像是一個切割體。

在沒有人看見的角落里,一滴滾燙的眼淚滴在床單上,迅速泅開,然后消失不見。

胡茜西的后事都是由盛南洲一手操辦的,吊唁那天,許隨周京澤他們站在主位上,作為胡茜西的家人,迎接和招待每一位賓客。

路聞白也來了,他帶著一束迎春花,眼睫下是淡淡的陰翳,臉色仍是病態(tài)的白,他走上前,拍了拍盛南洲的肩膀,低聲說:

“節(jié)哀?!?

墓前憑吊的時候,許隨一身黑衣服站在百人中央,手里拿著一張她寫的稿子,念得過程不是很順利,幾度哽咽,她說道:

“胡茜西,1993年7月13號生,28歲。也是我的好朋友胡茜西,長得漂亮,眼睛很大,皮膚很白,第一眼看她,以為她漫畫里走出來的元?dú)馍倥?。她和大部分普通的女孩一樣,喜歡追星,為減不下#體重和臉上長了一顆痘痘而煩惱。喜歡吃壽司,討厭一切有刺激性的東西,最愛的顏色是粉色?!?

“她是我們的朋友,是父母眼里的小公主,是一名普通的妻子,也是在世界各地救助了一千三百只小動物的野生動物醫(yī)生。她獨(dú)自一人看了三千個日落,仍……好好活著。偶爾愛哭,有時嬌氣,但她一生善良且活潑,聰明且堅(jiān)強(qiáng),勇敢又熱烈,像向日葵?!?

“請不要忘記她。”

說完以后,全場安靜得不像話,只有輕微的啜泣聲,緊接著哭聲越來越大,所有人像是被巨大的黑色籠罩。

送走賓客后,許隨他們這一幫人站在墓前,她在那里站了很久。許隨看著墓碑前照片上笑靨如花的胡茜西發(fā)怔。

自從上次回暖后,整座城市陷入了雨季,終日被一層白色的濕氣籠罩著,可是今天,許隨抬頭看了一下天空。

出奇的晴朗。

是個好天氣。

西西,你在看著我們嗎?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你,下輩子,我們還要做好朋友,給你套一被子的被套。

所有人都離開后,盛南洲一個人坐在墓碑旁。太陽漸漸下沉,火燒云呈一種血色的浪漫鋪在天空之下,瑰麗又壯觀。

盛南洲坐在那里,想了一些事情。那天晚上告別的時候,他握著胡茜西的手,她躺在那里,擠出一個費(fèi)力笑容,開口:

“南洲哥,我一直有個秘密沒告訴你,其實(shí)我也偷偷喜歡你很久了。但高中有一次無意聽見你跟朋友說,只拿當(dāng)我妹妹。所以我就把這份喜歡藏心底啦。大學(xué)追路聞白那次,真的很傻,談不上喜歡,純粹是被美色#誘惑,也莫名的執(zhí)著,當(dāng)時的我就想,反正命也活不長,不如試試大膽熱烈地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惫P趣庫

路聞白算她人生游戲同通關(guān)選擇的一位角色體驗(yàn)。

后來她和路聞白講清楚了,兩人成為了朋友。

胡茜西說著說著眼角滑落一滴淚,她費(fèi)力地抬手撫上盛南洲的鬢角,嗓音虛弱又無力,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喉嚨里擠出來:

“南洲哥,我要走了,不要為我難過。你一定好好好活著,替我看一看世界上美好的東西,彩虹,晴天,日落,我還沒看夠呢,還有好多好吃的也沒來及得吃上,所以……這些你要替我完成,不許做傻事?!?

“如果下輩子有機(jī)會,我會先遇見你,來追你?!?

盛南洲坐在墓碑旁,維持了好幾天故作堅(jiān)強(qiáng)平靜的表情終于崩裂,表情悲拗,潦倒地靠在那里,他抬手撫著墓碑上面的字:

愛妻胡茜西之墓。

這一天,永失所愛。

同時,他將一支向日葵放到墓前,從喉嚨里滾出一句話,語氣認(rèn)真:

“西西,永住太陽里。”

這一天,晴空萬里,天空一望無垠,黃昏美麗,花香陣陣,鳥兒嘰嘰喳喳,風(fēng)也溫柔。.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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