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景不長,這日,方潮舟修煉還沒到一個時辰,就感覺到自己腿上多了一份重量,隨后響起的喵嗚喵嗚聲,印證了他不好的預(yù)感。
荼白又來了。
白貓在方潮舟腿上踩來踩去,喉嚨里一直發(fā)出咕嚕咕嚕聲,它踩了一會后,直起身體,爪子搭在方潮舟的胸口處,努力抬起毛絨絨的腦袋去碰對方的下巴,碰到后,還伸出小舌頭去舔。
不過只舔了一下,方潮舟就抬頭躲開了。
他嘆了口氣,睜開眼,看著直勾勾盯著他的白貓,“師祖呢?”
白貓尾巴輕輕甩了甩,“喵,鐘離大人今日離開華黎山了,要明日才會回來,我偷偷破開結(jié)界出來的?!?
果然,荼白這幾日沒來騷擾他,是因為鐘離越水管著它。
“喵,方潮舟,我們雙修吧,可以一直修到明日呢?!卑棕堁劾镉兄黠@的興奮,跟之前看方潮舟總是帶著幾分奚落的眼神不同,它現(xiàn)在看方潮舟,就跟餓了十幾日沒吃小魚干似的。
“不用了。”方潮舟用手擋住還要舔他下巴的貓腦袋,“荼白,師祖知道你偷跑出來會生氣的,你趕緊回去吧?!?
他本以為說出這話,對方會害怕,哪知道荼白卻一下子變成了白虎的形態(tài),猛地把他壓倒在地,鴛鴦眼變得兇惡,“我不回去,他現(xiàn)在老打我,做什么夢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一做夢,他就打我,我不要再理他了?!?
嗯?
方潮舟愣了一下,“什么夢?”
荼白聞,鴛鴦眼里閃過委屈,它甩了甩尾巴,把它的虎腦袋壓在了方潮舟的胸膛處,“我夢到我跟你在一起玩,鐘離大人就打我,還說我不知羞恥,盡做些淫穢之夢?!?
方潮舟更愣了,但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不對之處,“你做夢,他為什么會知道?你跟他說了你的夢?”
荼白咕嚕一聲,把腦袋轉(zhuǎn)了轉(zhuǎn),“我和鐘離大人的夢是相通的,不過鐘離大人從來都不做夢?!?
“等等,你們夢境相通,那你都做了些什么夢?”方潮舟終于意識到最大的問題了。
“師祖?”
少年的聲音勉強把鐘離越水的注意力引了過去,他抬起眼,看著眼前如雪曇花的少年,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怎么了?”
薛丹融抿了下唇,才道:“無事,只是師祖今日似乎一直心不在焉?!?
鐘離越水袖子里的手微微動了動,“只是近日休息不太好。”他語氣頓了頓,“丹融,你要去北境一事,我覺得還是再緩一緩吧,北境兇險,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恐生異變?!?
“師祖,我想去,況且?guī)煾敢呀?jīng)應(yīng)允?!毖Φと谡Z氣堅決。
“你師父就是太慣著你們了,你是,方潮舟也是,一個兩個都讓人不省心。”鐘離越水冷下了臉,而薛丹融聽到他的話,并未打消去北境的念頭,反而問了一句。
“二師兄……他在華黎山讓師祖不喜了嗎?”薛丹融問的時候,眼神很小心翼翼。
鐘離越水垂眼,起身,“沒有,只是他修煉太慢?,F(xiàn)在還沒過半年之期,你還是少想他為妙。北境之事,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同意你去,你若非要去,半年之后再去?!?
他說完就轉(zhuǎn)身直接離開了。
薛丹融盯著鐘離越水的背影,鳳眼里的眸色悄然轉(zhuǎn)深了。
這是師祖第一次當(dāng)著他的面甩袖離去,是因為生氣他要去北境,還是其他?
鐘離越水從金翅鳥一躍而下,就徑直往華黎山的南面去,那里靈氣最為充沛,他知道方潮舟會在那里修煉。
不過一瞬間,他已經(jīng)到了南面,往前行了幾步,就看到一人一虎。
身著單薄里衣的青年躺在白虎的身上,黑發(fā)散落,面容恬靜,像是已經(jīng)睡著了,而被他枕著的白虎,翻著肚子,也睡得安穩(wěn),眼睛彎成了一條線。
他們旁邊扔著一件已經(jīng)破爛的外衣。
鐘離越水?dāng)Q了眉,緩步繼續(xù)往前走,他的腳步聲驚動了躺在白虎上小憩的青年。青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從遠方而來的男人,先是一愣,隨后又開始暈暈乎乎的。
本想起身跟對方行禮,但現(xiàn)在只能繼續(xù)躺在白虎身上。
“方潮舟?!辩婋x越水停在了青年的面前。
方潮舟咬了咬牙,才勉強發(fā)出聲,“師祖?!?
聲音微弱如奶貓叫一樣。
鐘離越水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白虎上的青年,半響,他微微俯身,扣住了對方的手腕。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