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生班小伙伴面面相覷,噗嗤全樂了。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尤其是這樣一把火熱的炭,對于武生班小伙伴來說,不只是溫暖,還有一種被長輩呵護的幸福。
說到底,他們也只是一幫沒出社會的少年,當(dāng)然他們自己是不會用這個詞的,在同齡人聽來,絕逼是裝嫩??煞偶倩氐郊?,誰不是跟爹媽撒潑打滾,犯二犯渾。
長不大,是因為一直有人在寵著你。
“應(yīng)該是轉(zhuǎn)業(yè)軍人?!绷钠疖囕v上的搬家公司名,戚如此猜測。
宋斐恍然大悟:“難怪,我就說怎么走路姿勢看著那么挺拔?!?
“誰是最可愛的人,”鄺野望著貨車消失的方向,眼底泛起熱氣,“魏巍誠不欺我?!?
重新開始上路,宋斐記起對方之前說過的話,忙不迭看向車窗外。
從車的高度只能看見兩側(cè)住宅樓一層的窗戶,但足夠了,因為距離實在太近,甚至伸手都能摸到護欄。
只見幾乎挨家挨戶都擋著窗簾,有的好像沒窗簾,于是用床單臨時遮擋。但不管是窗簾還是床單,只要有縫隙,就能隱約看見那后頭窺視著的人。
他們警惕著,觀望著,帶著恐懼,帶著小心翼翼,帶著一切面對危險時會產(chǎn)生的情緒。
卻唯獨,沒有惡意。
所以即便感覺到了這種來自暗處的窺視,武生班也沒有覺出太多的不舒服。
相反,知道還有這么多人安全,竟讓他們有一種安心和踏實。
――這是一座寂靜的城市,但不是死城,沒有比這更值得慶幸的了。
駛出城中村之后,沒多久,武生班就在喬司奇的帶領(lǐng)下進入一條菜市場小路。
攤販自然不見,但攤檔還在,小篷車一個挨一個,訴說著昔日的繁榮。
市場盡頭是一排住宅樓,比城中村里的樓看著新一點,但也有年頭了,喬司奇隱約看著樓前晃蕩幾個喪尸,打定主意一出菜市場,就急轉(zhuǎn)彎往右走。
對講機里
給周一律通氣的也是這個路線。
可沒等他開出市場,住宅樓下的喪尸卻越聚越多,眼看就要密密麻麻堵住市場出口!
喬司奇沒法再淡定,一腳油門開始往前沖。
見吉普車加速,周一律也趕緊跟著轟油門。
兩輛車一前一后,趕在喪尸牢牢堵住菜市場出口之前,突出重圍,卻不料右轉(zhuǎn)過來,迎面又是一群喪尸!
喬司奇徹底慌了神,也顧不得從長計議,哪能跑就往那邊跑,最后竟一溜煙沖出未改造區(qū)域,誤闖回商業(yè)區(qū)!
這下可熱鬧了,喪尸不是成倍增長,是成幾次方的往上翻。
喬司奇再顧不得什么大道小路,先逃命要緊!
周一律跟得這叫一個辛苦,好在轎車給力,才沒跟丟。
可一步錯,步步錯,哪哪都是喪尸,哪哪都有追兵。
就這么不歇氣地飆了二十分鐘,才總算甩開所有喪尸,來到一處僻靜地??杀叩氖?,這地兒喬司奇也沒來過,徹底懵逼。
見車速有緩下來的趨勢,周一律索性把車開到他左邊,兩輛車并駕齊驅(qū),讓宋班干部方便跟喬司機交流:“又怎么了?”
喬司奇呃啊半天,才尷尬承認(rèn):“這路我不認(rèn)識……”
宋斐澹骸澳悴皇嗆嶂兄弊補淮聞牟蛔怕穡
喬司奇黑線:“那我也是往租的房子開,不是全城亂竄??!”
戚把宋斐腦袋扒開,對著喬司奇冷靜道:“我們剛才大方向一直是往東,現(xiàn)在再往西就能回市中心,到了市中心你不就知道了?!?
喬司奇看了眼天上越來越厚的云層:“現(xiàn)在連太陽都看不著了,你知道哪邊是西?”
戚晃晃手里的bf手機:“有指南針?!?
喬司奇:“我們要往東,你指南有什么用??!”
戚:“……”
全體戰(zhàn)友:“……”
喬司奇:“呃,我剛剛說了什么?”
周一律:“你們車就不能派個人把這智障收了嗎!??!”
這邊周一律剛分心,那邊望著前路的宋斐就瞪大眼睛驚叫:“小心井蓋――”
周一律猛然回過神,就見前方赫然一個下水井,井蓋被挪開放到旁邊,露出黑洞洞的井口!
眼下這車速壓上去不是車輪卡里面就是直接爆胎!
周一律趕忙踩剎車,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車速太快,眼看就要壓過去……
忽然一雙胖乎乎的手探出井口,嫻熟地勾住井蓋,飛一般扯回去蓋住。
但周一律的車速還是太快了,井蓋還沒徹底蓋平,已經(jīng)咯噔一聲壓了過去。
可這一幕還是驚呆了武生班小伙伴,都已經(jīng)開過去了,周一律還是沒松開剎車。
最終車在井口七八米外停住,喬司奇比他剎車踩的晚一點,又遠(yuǎn)出幾米。
十六個小伙伴無一例外回頭看那神奇的井口。
連鄺野都感受到了不對,掙扎著爬起來往后張望。
被輪胎壓過的井蓋半搭在井口,構(gòu)圖是一種微妙的和諧。
風(fēng)吹過路面,一切都靜悄悄的。
宋斐咽了下口水,也不知道是問戰(zhàn)友還是問自己:“忍者神龜?”
“不能吧……”馬維森從吉普車副駕駛探頭出來,認(rèn)真眺望,“不符合國情啊……”
肉肉小手忽然又伸出來了。
所有人心里一緊,再不敢出聲。
仍然是嫻熟地抓住井蓋,不過這回不是蓋上,是重新推開。
下一秒,臉上貼滿白紙條的卷發(fā)大媽從井口冒出頭,火氣十足地嚷:“大白天亂竄不要命啦――”
說完也不管武生班什么態(tài)度,反正人家爽了,小手一勾,井蓋平整。
風(fēng)吹過路面,一切還是靜悄悄的。
要不是大媽的尾音還在遠(yuǎn)方?jīng)]全散,武生班小伙伴們真的會以為這只是一場風(fēng)花雪月的幻覺。
林娣蕾忽然問:“你們說阿姨輸了多少把?”
羅庚百思不得其解:“我更關(guān)心那底下有地方玩嗎?”
趙鶴聳聳肩:“她們總會有辦法的?!?
李z煜搖頭嘆息:“果然,沒有人能戰(zhàn)勝中國大媽……”
黃默莞爾:“喪尸也不行?!?
宋斐忍了半天,實在辛苦,索性放任嘴巴咧開,露出歡樂白牙。
前收回,這個城市不僅不是死城,也根本不寂靜!
勃勃生機,藏在任何可能或者不可能的地方,這是這個民族特有的樂觀和堅韌――他為能生長在這樣一片土地上,感到驕傲和自豪。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所有小伙伴的營養(yǎng)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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