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姝斗喪尸起的突然,收的利落,前后不過颯爽一瞬,只夠男同學(xué)們跑上二樓,卻遠不能讓洗澡水溫暖,于是戰(zhàn)友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回顧和剖析這段不該發(fā)生的慘案……以及這個一難盡的現(xiàn)場。
鄺野:“電視柜……”
林娣蕾:“我干的?!?
傅熙元:“拼圖……”
林娣蕾:“也是我干的?!?
羅庚:“致命攻擊……”
黃默:“這個是我?!?
趙鶴:“哪來的剔骨刀……”
黃默:“保密?!?
宋斐:“不是,你們就沒人好奇這個怎么看都非常詭異的床嗎!”
馬維森:“別轉(zhuǎn)移話題,你倆到底怎么檢查的房間?”
戚:“我是這么想的,是不是應(yīng)該在漏出的水把地板全部泡爛之前,先找點鍋碗瓢盆過來接著?”
全體戰(zhàn)友:“……”
喬司奇:“靠!我爸非殺了我不可?。?!”
床是喬司奇后換的,但地板是房東的,而租賃合同又是喬老爹跟房東簽的,一旦出事,喬爹必然第一時間知道,甚至喬司奇現(xiàn)在都能腦補出那個過程――
什么?我兒子把你家地板泡了?
對。
我那個風(fēng)水魚缸碎了?
不,水床漏了。
那還好……個屁??!那兔崽子買了水床?!
――這簡直是一個災(zāi)難性的后續(xù)故事。
于是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武生班戰(zhàn)友沒干別的,包括小地雷和黃半仙,全聚在喬同學(xué)臥室,手持各種盛水器皿,武生12兩班倒。1班接滿,2班替換,等前者飛奔洗手間傾倒回來之后,再度交班,循環(huán)往復(fù)。
原本水床的漏水點沒有八個,后來發(fā)現(xiàn)放水速度實在太慢,喬同學(xué)一揮胳膊,反正也報廢了,怎么效率怎么來吧。腰酸背痛的小伙伴們便歡天地喜又是幾刀,捅得那叫一個痛快。
等放完水,天也黑了。
精疲力盡的小伙伴們回到樓下,癱坐在客廳里,一邊看著墻上和地上的斑斑血跡,一邊休息……
“jonhs,”宋斐若有所思地望著紅白相間的墻壁,“都全國大亂了,能活下來就是死里逃生,你確定房東還會在意地板被泡?”
“確定,”喬司奇半點猶豫沒有,“或許最開始不會計較,但等一切回歸正軌,肯定秋后算賬?!?
宋斐瞇起眼睛:“要是這樣的話……”
“嗯?”喬司奇呼吸一緊,總感覺又要有不詳?shù)氖虑榘l(fā)生。
“我們還得擦地蹭墻。”
“……”果然很不詳!
客廳哀嚎聲四起,但一想到就算房東不追究,這片家的港灣也是自己拼命打下來的,而且目測還要住上不短的一段時間,這血跡斑斑,滿室狼藉,也的確讓人心塞。
得,喪尸都打了,就不差來場大掃除了。
一鼓作氣把屋子收拾出模樣,再洗澡換衣服,沒衣服換的就去喬司奇衣柜里淘――當(dāng)然淘的是沒被喪尸藏身過的另一半空間――全部塵埃落定,已近夜里十點。
雨終是下起來了,急促的雨點打在窗戶上,不像冬末,倒像初夏。
武生班男同學(xué)們窩在客廳沙發(fā)里等投喂,沒搶到位置的,就把茶幾挪開,坐到下面鋪著的地毯上。
宋斐用手機放著輕音樂,歡快,溫柔,閉上眼聽,仿佛回到無憂無慮的童年。
原來班干部的本地曲庫里也不全是喪心病狂――幾個已經(jīng)昏昏欲睡的戰(zhàn)友,在逐漸慵懶的意識中,漫無目的地想著。
開放式廚房里的背影是林娣蕾和黃默,她們已經(jīng)忙活得差不多,菜香正隨著音符飄滿每一個角落。
久違的,愜意夜晚。
不用踏月潛行,不有謀劃前路,不用提防喪尸,就和無數(shù)個躺在宿舍床上的夜一樣,沒心沒肺地睡去,呼嚕打得像頭安逸的豬。
“開飯啦――”
一聲呼喚,把睡著的瞇著的醒著但也放空的都叫回了魂。
本能地循聲望去,溫馨燈光下端著噴香飯菜的林娣蕾和黃默,一如這來之不易的安寧夜,美得不可方物。
“就這一頓奢侈的,后面還得省著點吃?!?
十六個小伙伴或坐或站,圍著餐桌成高矮參差的一圈,冒著尖的菜,十幾雙筷子下去,轉(zhuǎn)瞬見底。
狼吞虎咽里,戰(zhàn)友們聽見小地雷的提醒。
何之問把一大口飯菜囫圇咽下,總算能發(fā)出聲音:“十六個人吃四菜一湯叫奢侈???”
“是四‘盆’菜一‘鍋’湯?!绷宙防贈]好氣地想敲他腦袋,可手到跟前,就不自覺改成了捏臉。盡管何同學(xué)這陣子瘦了些,但圓圓臉的手感還是很無敵。
“說話就好好說話,為什么要上手……”
感覺被占了便宜又不能確定究竟吃沒吃虧的何之問,喃喃自語完這句之后,再沒敢造次,就懵逼吃飯。
“冰箱里的東西省著吃,能吃多久?”王輕遠總算提了正經(jīng)問題。
林娣蕾看向黃默。
后者想了想:“加上咱們剩的肉干、兩箱方便面還有那一整袋沒開封的過期面粉,半個月吧?!?
馬維森:“才半個月?!”
喬司奇:“你以為呢,我們這是十六張嘴?!?
宋斐:“那個,就沒人關(guān)心哪又出來一袋過期面粉嗎……”
喬司奇:“我買的。”
馬維森:“為什么要買過期面粉?”
喬司奇:“……買的時候當(dāng)然沒過期啊?。?!”
一頓飯下來,戰(zhàn)友們對生存前景總算心中有了數(shù)。
也多虧喬同學(xué)那袋原本打算用來學(xué)著蒸饅頭好能在暑假回家給喜愛面食的老爹露一手但最終寒假都快來了也沒拆封的面粉――雖然過期,但過期時間不久,且開袋后雪白如霜,沒有受潮或發(fā)霉的跡象――這可是實打?qū)嵉闹魇?,不然光憑冰箱里那些魚肉蛋,還是很難長時間支撐十六位祖國花朵。
可是半個月,其實也不長。
“到時候再看吧,”幫忙收拾碗筷的時候,戚說,“實在不行,就只能去空投點找物資?!?
趙鶴皺眉:“問題是空投點在哪?”
傅熙元提醒他:“白天在小區(qū)外面不是看見了嘛,就那個方向,沒多遠。”
“定位空投準(zhǔn)確地點不是問題,”何之問牢牢記著中午空投的場景呢,“就飛機飛的那個高度和方向,我們站在廚房窗戶前就能看見,要命的是怎么過去。”
鄺野:“大學(xué)城咱們都闖出來了,近在眼前的空投點,小意思!”
馬維森:“誰給你的自信……”
鄺野:“你?!?
馬維森:“啊?”
鄺野:“我一看你就覺得自己特正能量特?zé)o所畏懼特頂天立地?!?
馬維森:“……班長,校園凌霸你管不管??!”
眼看集體凝聚力就要在吃飽喝足下分崩離析,宋班干部趕緊轟大家去找周公。
喬司奇家五室兩廳,除了他自己的臥室,其他房間的寢具也是一應(yīng)俱全。本來沒這么全的,后來全班總過來“開班會”,一開還就一天一宿,逐漸也就置辦齊了。
不過現(xiàn)在,主臥倒成了最慘的地兒,水床墊徹底報廢,剩下硬邦邦床架,只能打地鋪。
最終,兩個女生一屋,體院三劍客一屋,喬司奇、周一律、羅庚、鄺野一屋,宋斐、戚、馬維森一屋,何之問、馮起白、王輕遠、李z煜一屋。
誰跟誰一起睡沒什么強制性規(guī)律,就看著順眼,自由組合,能擠下三個擠三個,能擠下四個擠四個,當(dāng)然也不乏宋斐、戚這種誰都不愿意往中間插的,以及馬維森這種寧可當(dāng)一千瓦燈泡也要抱安全感大腿的。
雨漸漸變小,少了些急促的緊迫,多了幾許安靜的溫柔。
宋斐閉著眼睛,卻聽得真切。
他睡不著。
精疲力盡的一天,明明該是倒頭就睡的,但他就是特別清醒,連一點點睡意都沒有。甚至,他都感覺不到疲倦,身體好像忽然變得和靈魂一樣輕,正漸漸從床上飄起。
“睡不著?”
搭在他腰間的手忽然輕摟了一下。
宋斐有片刻的恍惚,正往上飄的身體好像又落回了床面,前所未有的踏實。
“嗯?!陛p輕應(yīng)了聲,宋斐往戚懷里又靠了靠。
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又被班干部遠離了幾公分的wilson睡得正香,鼾聲動次打次,節(jié)奏鏗鏘。
戚咬了下他的耳朵,往里面吹熱氣:“去客廳。”
提心吊膽地起床,小心翼翼地關(guān)門,躡手躡腳地下樓梯。
宋斐不知道戚要帶自己做什么,嗯,他真的一點都不清楚……等等,為什么客廳開著落地?zé)舳矣幸欢奈辶邆€戰(zhàn)友像葫蘆娃一樣坐沙發(fā)的陰影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