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主將捂著肚子,低著頭,一不發(fā),心中卻是委屈的對親王瑪咖腹誹。
連續(xù)這么多天不眠不休地潰退、死守、奔命,別說是血肉之軀,就算鐵人也扛不住啊。
援軍連握緊武器的力氣都快沒了,反應比平時慢了何止三倍,自己的確是第一時間下達整合振興的命令。
可有啥用,令旗官都快把令揮冒煙了,援軍士兵們一個個就像沒看到一樣,繼續(xù)亂作一團,這能賴他這個主將嗎?
然而援軍主將也知道,親王瑪咖現在是在氣頭,此刻任何辯解都是火上澆油,弄不好當場給他來個臨陣斬將……
另一邊,陳慶之率軍向東狂飆十里,確保徹底擺脫了可能的尾隨步兵后,立即下令改變方向,折向東南。
一邊策馬奔馳,一邊從貼身的皮囊中掏出一張防水的羊皮地圖,快速而精準地確認了自己的方位。
“加速!”
陳慶之收起地圖后一聲令下,白袍軍再次提速。
兩個時辰后,在一片開闊的荒原上,兩支白袍軍終于迎上了,在快速奔跑中自然而然地匯合一體,陣型變換流暢無痕。
陳慶之的回歸,讓白袍軍徹底活了過來,公孫瑾微微一笑,他知道真正教科書級別的放風箏戰(zhàn)術,此刻才正式開始了。
在陳慶之那神乎其技的距離掌控下,白袍軍與身后追兵始終保持著一種令人絕望的精確距離,剛好是白袍軍強弓最大有效射程的末端,卻又能超出天竺騎兵使用的弓箭射程少許……
天竺騎兵們眼看前方那飄忽的白袍軍,似乎觸手可及,一次次奮力催馬,將弓拉滿,箭矢卻總是徒勞地落在白袍軍馬蹄揚起的煙塵之后。
而白袍軍卻能在高速奔馳中,輕松地扭身回射,一支支精準的箭矢不斷將沖在最前面的天竺騎兵射落馬下。
這種看得見,摸不著,打不到,卻不斷挨打的憋屈感,讓本就焦躁的天竺騎兵逐漸失去了理智。
他們忘記了保持陣型,忘記了交替掩護,甚至忘記了清點人數,只是紅著眼,嘶吼著,滿身怨氣地拼命追趕,仿佛只要再快一點,就能抓住這些該死的白袍軍。
天竺騎兵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同伴正在不斷減少,隊列變得越來越稀疏……
夕陽西下,負責瞭望和清點敵軍人數的白袍軍放出的鷹隼,高空盤旋片刻后精準地落在陳慶之肩膀。
陳慶之解下鷹隼腿上的小竹管,倒出里面的紙條,掃了一眼后嘴角終于勾起了滿帶殺機的笑容。
紙條上只有一個簡單的數字,代表著身后追兵的大致剩余兵力。
收起紙條,從懷中掏出一小塊早已準備好的肉干,獎勵地喂給鷹隼。
確定敵軍數量后,陳慶之又用放風箏戰(zhàn)術拉扯了三個時辰,感覺到無論敵我雙方的戰(zhàn)馬都已快筋疲力盡后,這才高舉的白袍軍的大纛。
吁~
吁~
吁~
所有白袍軍幾乎是同一時間,發(fā)出了整齊劃一的勒馬嘶鳴,所有戰(zhàn)馬前蹄高高揚起,在原地劃出半個圓弧,硬生生地剎住了狂奔之勢。
緊接著,在身后天竺騎兵驚愕、茫然、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白袍軍如同演練過千百遍一般,不再奔逃,齊刷刷地調轉了馬頭,反而迎著天竺騎兵的方向,開始加速!
“???”
“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