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
晚間,徐二喝的醉熏熏的回來。臉色也有些黑沉。
徐二夫人連忙讓下人泡醒酒茶,又讓人幫徐二換著衣服:“這幾天怎么回事啊?老是喝成這樣?!?
“是大哥來了,讓我陪他一起請市舶司的幾位公公呢,這些人,眼里除了真金白銀的,也就只有酒了,難不成還帶他們?nèi)ス浠ń郑俊毙於行]好氣的道。
“大哥也是的,市舶司那邊的事情他護(hù)得個死緊,咱們想插手都插不上,既是這樣,這等子事情他又拉你去陪酒做什么?”徐二夫人瞪著眼。
“他是大哥,讓我去我還能不去,再說了,今年新皇登基,一切花銷從簡,宮內(nèi)一應(yīng)用器全都削了份額,這一塊,得利也不會多了,便是今年的絲業(yè),怕是都難做,也不知怎么的,織造府的官員這段時間動了幾位,都調(diào)到別處當(dāng)閑差去了,我瞅著這里面怕是有問題。所以,今年的絲業(yè)也是碰不得,如此算來,今年怕是要少好些進(jìn)賬。我也是想在市舶司這邊另找一些來錢的路子。聽大哥說市舶司新到了一位管事公公,姓,有個女兒,是從他氏族里收養(yǎng)的,品貌還不錯,跟咱家三郎年齡正相當(dāng)呢,正好可以打聽看看可沒想那姓的竟是個油鹽不進(jìn)的,居然大不慚的說要他那女兒是要招婿的”徐二道。兩眼閃著厲色,這姓的著實不識抬舉。
“算了,一個太監(jiān)的女兒,咱們可不稀罕。再說了。我看大哥也是不安好心的。你不知道爹最反感這些稅監(jiān)的,這不娶還好,真要娶了惹得爹不高興,那豈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徐二夫人看著自家相公吃癟,便勸了句,打心里眼,太監(jiān)的女兒,她是真瞧不上。
不過。說到三郎,她倒是想起了今天宣娘子的話來,于是道:“市舶司那邊咱們插不上,就讓大哥去折騰唄,我就不信了,他賺的錢到時就真能不分一點給我們?至于三郎這邊,我倒是有個好人選,也是一條不錯的來錢路子?!毙於蛉说?
“哦,什么人選?什么路子?”徐二好奇著問。他這里毫無頭緒,自家這夫人天天在家中坐。居然有路子了?
于是,徐二夫人就把宣娘子今天說的關(guān)于李貞娘的八卦說了一遍。
“你說的這個李貞娘可是那公主府的供奉。前段時間幫太妃制生辰墨的那個?”徐二聽著自家娘子的話,便確認(rèn)道,平日里這些婦人圈的事情他是不怎么打聽的。
不過,當(dāng)初,爭奪生辰墨時的情形,他倒也是聽人說過,更何況,如今因著沈太妃生辰墨之故,李墨在京城也是名氣漸起。
“正是,婆婆還得了太妃的賞呢?!毙於蛉说?。說到太妃的生辰墨她口氣不由的恨恨。
前幾天,她回松江,大嫂給她看了兩錠墨,說是婆婆給她家那今年正準(zhǔn)備參加鄉(xiāng)試的五郎的,什么玩意兒,不就是在她現(xiàn)在顯示公公婆婆重視她家五郎嗎,她心里不痛快,因此,第二天就回南京了。
聽著自家娘子的話,徐二不由的分析著李墨的前景,雖然如今貢墨是田墨,但誰都知道,田墨繼承的是羅墨那一套,后勁未必能長,倒是這李墨,不動聲色的就起來了。
“嗯,李墨以后的必展倒是不錯,不過徽州那邊的產(chǎn)業(yè)都是很封閉的家族式的,外人很難插手的,當(dāng)年大哥想插手羅墨,不也成空了,有些難辦?!毙於欀碱^。
“也不盡然,李墨那丫頭李貞娘,我上回就聽韓李氏說過,她身上就有李墨的一成股份的,是李家老夫人給她的嫁妝,去年她剛來那會兒,韓李我還帶她出來走動,想要給她找個好人家呢,只要能娶了她,那豈不就能插上手了?!毙於蛉说?。
“你是想讓三郎娶這位李貞娘?倒也是個好辦法,這事你看著辦吧。”徐二頭有些暈,也懶得管這些,這些事情一向是由著徐二夫人去操持的。
“嗯,我心里有數(shù),韓李氏最近一年來跟我也生疏了不少,李家那邊情況我也不是很明了,這事還得先打聽打聽,先放個風(fēng)聲出去,讓李家主動找上咱們,這樣咱們才好提條件?!毙於蛉说?。
至于這門親事,李家人會不會有問題,徐二夫人是完全不用考慮的,他們徐家看上李貞娘,那是她前世燒的高香了,這還是因著這位李姑娘身上還有著公主府供奉的身份,要不然,想也別想。
“嗯嗯,就這樣?!毙於嵩诖采希於蛉寺勚且簧砭茪?,便招手叫來侍女幫他梳洗就寢。
而她心里則在計較著跟李家的事情。
四月末的天氣,已經(jīng)相當(dāng)有些熱了,再加上經(jīng)過這個開海禁的事情一攪和,那空氣似乎就更燥熱了,每個人都似乎透著一股子火冒冒的味道。
午后,墨坊的工人午休了,現(xiàn)在李氏墨莊這邊的制墨已是春季的尾聲,一些工人就開始輪休起來。當(dāng)然,點煙坊是不休息的,這是為了秋季的制墨儲存煙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