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安全起見,他讓喬平先去打探了一番。喬平去后回來稟報(bào),在磨子街的那處小宅院里,確實(shí)只有柳輕絮一人,并無護(hù)衛(wèi)和暗衛(wèi)。
燕容泰雖心有疑惑,但這是柳輕絮第一次約她,他自然是拒絕不了。
不過去之前,他也交代了喬平一些事,然后才只身前往。
到了那處小宅院,徑直推門而入。
院里不但簡陋冷清,甚至雜草叢生,看得出來這里平日沒人居住。
聞著堂屋里傳來的茶香,他瞇了瞇眸子,提腳走去。
堂屋的小桌邊,跪坐著的女人嬌美如畫,傾城之色宛如縹緲的仙子,與這簡陋的小屋顯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她一襲華衣,端得高貴傲慢……
燕容泰的俊臉?biāo)查g如同失血般,冷聲問道,“怎么是你?”
約他出來的明明是柳輕絮,可出現(xiàn)在此的卻是大湘公主,這叫他如何不變臉!
“二王爺,你眼力勁就這么差?”柳輕絮嬌笑的看著他,語似打趣又似嘲諷。
“你……”燕容泰雙眸緊緊的盯著她,那身華衣襯著她的高貴,如瀑的墨發(fā)垂于肩后,珠簪首飾皆耀眼華麗,乍一看真是跟楚中菱一般無二,可聽到她的聲音,再仔細(xì)瞧著她那眉眼間散發(fā)出來的隨性,他才相信這不是大湘公主,“你為何打扮成公主的模樣?”
“這重要嗎?”柳輕絮抬了抬手,示意他入座。
她扮成這樣自然有她的用意。
一來就算被人發(fā)現(xiàn),她也可以用楚中菱的身份,免得給她家巳爺招黑。
二來嘛……
確定是她后,燕容泰臉色這才有所好轉(zhuǎn),在她對面的軟墊上落座。
柳輕絮端起茶壺,倒了兩杯茶,遞了一杯給他。
看著眼前她的纖纖玉手,燕容泰微斂著眸子,略有些失神。
“怎么,怕我下毒?”柳輕絮眨了眨眼。
長長的眼睫又密又翹,像蝶翼般優(yōu)美,還帶著明艷無雙的俏皮,更是叫燕容泰忘了要眨眼。
見他僵硬的接過杯子,柳輕絮端起身前的茶杯,像敬酒一樣舉向他,“我不飲酒,就以茶代酒敬你,多謝二王爺一直以來的抬愛?!?
燕容泰眸波閃動(dòng),似回過了神。
看著她將茶水一飲而盡,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水。
柳輕絮也不管他喝不喝,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狀似自自語的道,“活了兩輩子,還是頭一次親手煮茶,差點(diǎn)連炭火都點(diǎn)不燃。還是二十一世紀(jì)好啊,飲水機(jī)一開,茶葉咖啡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燕容泰豐眉微蹙,眸底帶著聽不懂的探究之色,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柳輕絮當(dāng)然知道他聽不懂,但她也沒有要為他解惑的意思,反而突然問他,“二王爺,我知道你喜歡我,不過有一件事我挺好奇的,你是從何時(shí)開始喜歡我的?”
“十四?!睂λ囊蓡?,燕容泰回得很快。
“你喜歡了我七八年?”柳輕絮忽而勾起紅唇,“那我更是好奇了,你既然喜歡了我這么多年,為何你連真正的柳家大小姐都認(rèn)不出來?”
燕容泰深深的凝視著她,沉著的嗓子似有不悅,“你與長公主乃雙生姐妹,本王一時(shí)辨認(rèn)不清,有何奇怪?”
“不不……”柳輕絮搖了搖頭,笑著與他重申道,“我是說柳家大小姐換了個(gè)人,你居然都辨識不出,你所謂的喜歡難道只針對外貌?”
聞,燕容泰雙眸一縮,“你這是何意?”
柳輕絮又舉起杯子,“干了這杯,我告訴你答案?!?
說完,她又咕嚕嚕把茶水飲盡。
燕容泰如玉的俊臉繃得有些緊,但見她連飲兩杯茶水,他再次垂眸看了看手中明晃晃的水光。
抬手,抿了一小口。
她說這是她第一次煮茶,口感確實(shí)不怎么好。
但這么多年來,這是他們第一次坐在一起談話,他不想掃興。
柳輕絮看著他將剩下的半杯茶水握在手中,她也不再賣關(guān)子,帶著輕笑聲與他說了起來,“二王爺,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其實(shí)在我看來,你的喜歡也不過如此。你說我和長公主是雙生姐妹,不好分辨,可是你小皇叔一眼就能將我們區(qū)分出來。再說柳家大小姐,她早已消香玉隕,我不過是借用了她的軀體,可是你卻一點(diǎn)都沒發(fā)現(xiàn)我的變化。我就納悶了,你如此膚淺的喜歡,還堅(jiān)持了七八年,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她說到最后,眼睫再次撲扇。
可這一次展露的不是她的嬌俏可人,而是充滿了嘲諷。
“你……”燕容泰猛地從軟墊上驚起,不敢置信的指著她,“你不是她?!”
“對??!我不是她,她早就死了?!?
“不可能!”燕容泰厲喝。
他是不信的!
可回想起她過往的種種以及如今的變化,他臉色止不住的泛白,大睜的雙眸也染了幾絲驚恐。
柳輕絮沒了先前的溫柔和嬌俏,眸光冷肅的看著他,“你十四歲就認(rèn)識柳家大小姐,應(yīng)該知道她是個(gè)什么樣的人。她一不會(huì)琴棋書畫,二不會(huì)吟詩作對,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她性子沉悶內(nèi)斂,別說讓她扯著嗓子與人吵架,就是與陌生人說話她都結(jié)巴。我與她如此大的差別你都辨識不出,你有什么資格說喜歡她?又憑什么打著喜歡她的旗號做那些卑鄙無恥的事?”
“你……”燕容泰臉色由白變青,震驚的雙眸中溢滿了恨意,“是你殺了她奪舍了她的肉身?”
柳輕絮忽地起身,抓起自己用過的茶壺朝他甩了過去!
“我殺你大爺!”
‘啪’!
燕容泰快速閃躲開,茶杯落在地上應(yīng)聲而裂。
眼見她突然翻臉動(dòng)手,他更是怒不可遏,咬著牙溢道,“你今日約我出來就是為了對我說那些?”
柳輕絮哼道,“你以為我的茶是那么好喝的?”
聞,燕容泰如玉的俊臉變得扭曲起來,眸光猙獰的盯著手中還剩下的半杯茶,大駭,“你、你做了什么?”
“你猜?”
“你……噗……”燕容泰突然捂著胸口,一口血?dú)鉀_喉而出。而他不敢相信,抬眸望著桌上的茶壺,“為何你……你沒事……”
“因?yàn)槲业牟璞瓫]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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