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白潭一個多月了,一直沒去見齊郡王。他不能理解,為何要把郡王妃和三弟留在京中,更不能理解齊郡王把枕邊人欺負(fù)到這種地步??ね蹂髦皇怯H生,甚至懷疑他是外室之子,對他卻依然愛護(hù)有加。齊鈺從小就與他親近,才兩三歲時就拉著他的衣袍,搖搖晃晃地跟在他身后走。
可齊郡王說,成大事者,不能有情。
所以他就更不理解了,一個無情之人如何治理國家,如何體恤百姓疾苦?
他想要的大庸盛世,真的能在齊郡王手中實現(xiàn)嗎?
……
大庸京城。
裴琰和蘇禾從馬車下來,慢步在街上走著。他們本來準(zhǔn)備只帶些吃食去擷芳公主那里,結(jié)果被長公主訓(xùn)了一通,所以準(zhǔn)備買塊金鎖。
城中幾乎沒有首飾鋪子還開著門了,轉(zhuǎn)了兩條街,別說金鎖了,木鎖也沒買著。
街上行人很少,大半的鋪子全關(guān)了。在每條街的正中間都有一個放糧處,這是李慕憬下令設(shè)立的。
這些日子,在李慕憬剛?cè)岵⑹┑氖侄蜗拢┲芯謩轁u漸穩(wěn)了下來。他設(shè)了放糧處,家中無糧的百姓先在里正那里登記,再憑戶籍每日來領(lǐng)一小碗米。
“國庫的米發(fā)不了多久,還是得想辦法讓那些大戶把米糧吐出來?!迸徵O履_步,看向路邊拎著小米袋匆匆往回走的百姓。
“太子想了很多法子,這時候也不適合大開殺戒,他一家一家的登門,都不見成效?!碧K禾說道。
“看來,只能讓皇上駕崩,太子登基,才能讓他們愿意拿出存糧。”裴琰說道。
反正玉璽在他這兒,李慕憬登基名正順。
蘇禾有點兒擔(dān)心,“若是齊郡王堅稱李慕憬并非皇族血脈,那怎么辦?天下世族最講究血脈正統(tǒng),他們?nèi)舴且眠@個作文章……”
“太子登基后,可立皇族之后為儲君,以此籠絡(luò)世家大族和皇族的心。當(dāng)初皇上奪權(quán),殺了四個兄弟,景王中立,未摻和其中,所以宮變未波及到他。除此之外,還有兩個最小的弟弟,十七子,十九子,都活了下來?,F(xiàn)在二人都在封地??烧倩鼐┲校瑥乃麄兊膬鹤永锾粢蝗顺鰜砼囵B(yǎng)?!迸徵f道。
“大人你就沒想過,你坐那位置。”蘇禾轉(zhuǎn)過身,仰起小臉看著他,好奇地問道。
“那就要看太子身體如何,能不能有子嗣,而小儲君能不能擔(dān)起大任?!迸徵拐\地說道。他是絕不會從太子手中奪位的,換成別人,他定不會手下留情。
“王爺,岷州十七子派信使來京,愿為王爺馬首是瞻?!睆埦脐憣ち诉^來,身后跟著岷州十七王子的信使。
“瞧瞧,殺了老王,新的岷州王馬上就能扶持起來。同理,這些世家大族與其與新帝合作,不如繼續(xù)追隨太子?!迸徵粗切攀?,低聲道:“皇上該駕崩了?!?
那男人自私了一輩子,也該他為大庸國做出一點貢獻(xiàn)了。從此之后,他就是個不存在的活死人。
“攝政王也挺威風(fēng)的?!碧K禾想了會兒,又笑了起來。
她感覺自己現(xiàn)在像個官迷……
可她真的覺得裴琰能坐那位子,他帶著張酒陸他們浴血廝殺,他就該得到最尊貴最好的一切。那些迂腐齷齪的官兒,就該全跪在他面前,給他磕頭,稱他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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