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凡手扶門框靜看著他動作。直到他再次睜眼,才上前問道:“出了什么事?”
瑾睿深吸了口氣,尚未回答,見寶珠從門外端著裝了個空藥碗的小托盤進來。
忙搶上前,端起藥碗聞了聞,面色又是一變。
問寶珠,“她喝了?”
寶珠見他神情有異,有些怔忡,“剛喝了?!?
瑾睿臉色越的白,“昨天也喝過?”
寶珠心里更是沒了底,怔怔的點了點頭,“喝過?!?
瑾睿喉結(jié)艱難的滑動了一下,“這藥,不能再熬了。晚些我會另配藥給你,你以后就照我配的藥熬,這事,不要讓郡主知道?!?
寶珠雖然老實,心里卻是明白,聽到這兒,想到昨天告訴玫果不能生育的事,已然猜到這藥是什么。嚇白了臉,淚在眼框里打轉(zhuǎn),“瑾公子,我”
瑾睿仍看那些藥渣,臉上陰晴不定,“你下去吧,記好了,今天的事,萬萬不能讓郡主知道。”
寶珠忙應著走了。
末凡臉上也轉(zhuǎn)了白,“難道這些藥是你昨天所說?”
瑾睿點了點頭,“今晚你去安排慕秋,冥紅,離洛去她房中?!?
說完暗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要走。
“她會不會太過辛苦?”末凡攏在袖中的手,握了拳,滲出冷汗。
瑾睿停下,并不轉(zhuǎn)頭,“如果不這樣,這藥,她定會接著服下去,多服一次,多一分危險,我去給她配些滋補的藥物將此藥換下。這兩日,她已服下,已無法可施,何不賭上這回?!?
說完帶著風,徑直走了。
末凡擰了擰眉頭。去了書房,取了六塊雕得極其精致的竹牌,兩塊一對。
上面分別刻著,‘冥’‘慕’‘離’三個字。
在手中握了又握,想著他們兄弟二人與她的情形,臉上一燙,心里漾開異樣情懷。
“末公子,你找我?”玉娘立于書房門口,輕喚。
末凡忙收拾了心思,昨晚她應付下來,已是難得,如果他們?nèi)嗣碱^慢慢擰緊。
但瑾睿說得沒錯,險步已經(jīng)邁出,也只能賭上一賭,定下神,從容的將手中牌子遞于玉娘,“今晚,要他們?nèi)诉^郡主房里。瑾睿叫人燉了些參粥,她向來不愛吃這些,你不管用什么方法,要迫她吃下?!?
玉娘接了牌子。微微一愣,但她本是虞國的人,又是一直服侍皇家的人,雖然玫果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事,但這事在虞國別的皇族中,極為常見,接過牌子,辭了末凡,走了。
玉娘去廚房等著參粥燉好,親自端了參粥,送去玫果房里。
玫果昨夜與弈風和末凡二人后,竟由惱轉(zhuǎn)喜,不想自己骨子里居然有這等放蕩的因子,再加上知道昨晚離洛他們在房外聽墻角,知道昨晚之事,羞得一天不敢出門,怕撞上他們中任何一個。
見玉娘進來,端著參粥,說是瑾睿備下的,更是恨不得挖個地洞鉆下去。
她平日不愛吃帶參的東西,本不想吃,見玉娘沒有離開的意思,這粥怕是不吃不行。
為了打玉娘快些走,只得勉強吃下。
不料,等她吃完,剛放下碗,玉娘從袖中取出三面竹牌放在桌上。
玫果一看,腳一軟,滑下桌子。
玉娘忙一把扶住。
她這才攀著桌緣。重新坐好,問道:“末凡安排的?”
玉娘點了點頭,“是末公子安排的?!?
玫果想到寶珠送藥碗回來后,看向她的眼里總有一絲愧疚。
當時正為弈風和末凡的事心亂,沒太在意,這時想來,就有些不對味了。
寶珠拿了洗衣房剛送來的洗凈的衣衫進屋。
“寶珠,你今天可見過瑾公子?”玫果看著在桌上排成一排的竹牌。
寶珠心里一慌,“見沒,沒見過,郡主,有事嗎?”
玫果笑了笑,她還沒學會撒謊,“沒事?!?
寶珠暗松了口氣,放了衣裳,退了出去。
玫果將那三塊牌子收下,對玉娘道:“牌子,我收了,你去吧?!?
玉娘這才端了裝了空碗的托盤出去,將托盤交于小丫頭,自己則朝著冥紅的院子去了。
玫果等玉娘出去,重新將那三個竹牌攤開,看了良久。怕是她偷服藥的事被瑾睿現(xiàn)了,否則他們不會這么安排。
這么說來,明日的藥定然會所不同,今晚是最后的機會,她不能錯過,哪怕能再多一個孩子也好
書房
末凡望著棋盤一角,左手抱著棋盒,右手探在棋盒里,三根手指捻搓著一粒玉石棋子,半晌沒將那粒棋子拿出。
他對面的弈風叉著長腿,歪著身子靠坐在椅背上。一手撐著額頭,另一只手的手指交替敲著緊崩的大腿,視線也沒落在棋盤上,自也不會催末凡落棋。
瑾睿斜靠在一張軟榻上,看著手中的書頁,那書頁卻一直沒曾翻過。
佩衿依著一旁邊花架,拈著身邊花枝把玩,靜看著臉上并不多表情的瑾睿,“如果有危險,何時會有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