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在鄭落竹之后上場,她沒去空地中央,而是去了訓練室的邊緣,貼著墻。
她的二級文具樹是[曼德拉的尖叫ii],和鄭落竹不一樣,她的文具沒改變形態(tài),只增強了威力。
“等一下——”眼看南歌要運氣,鄭落竹趕緊喊停,然后給唐凜和范佩陽發(fā)事先準備好的耳塞,“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一看就是有血與淚的教訓。
三人戴上耳塞,退到南歌斜對角線的訓練室邊緣,彼此拉開訓練室允許的最大距離,約三十米。
鄭落竹又從帶來的包里拿出一個高腳杯,倒入半杯純凈水,然后將杯子放到三人眼前的地面,視線稍微向下就能看到的位置。
范佩陽和唐凜看到這里,有點明白了。
做完這些,鄭落竹才朝南歌點點頭。
南歌斂下眼眸,長吸一口氣。
“啊——”
曼德拉升級版來了。
比初代版更凄厲、更恐怖、更讓人頭皮炸裂。
唐凜戴著耳塞,依然耳膜發(fā)疼,腦中嗡鳴,與南歌隔著的三十米仿佛不存在,尖叫聲就像在耳邊響的。心中不斷涌出想逃離這間屋子的念頭,他要極力忍耐,才能原地站定不動。
饒是這種情況,他還是沒忘去看地上的高腳杯。
薄如蟬翼的杯子里,純凈水面不斷有波紋,是水在震,也是杯壁在震。
聲波引發(fā)了共振。
隨著尖叫的持續(xù),高腳杯的震動越來越強,終于“啪——”地一聲,碎裂。
因為杯子擺放的夠低,高腳杯的體積也小,碎片最遠也只是飛到他們腳邊。
南歌的尖叫持續(xù)了半分鐘,方才結束。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汲取空氣。
唐凜三人拿下耳塞,朝南歌走過去。
鄭落竹歪頭揉著發(fā)疼的耳朵,心有戚戚焉:“幸虧她是隊友了,要是對手,我圍著鐵板上去絕對是送人頭?!?
南歌的額頭和脖頸間出了薄汗,她摘下套在手腕的皮筋把頭發(fā)扎起,也往三人這邊來:“目前就是這樣,持續(xù)時間大概多了五秒,殺傷力和范圍也都比之前有所增強,而且越是密閉空間,效果越好,至于共振效果,暫時只能碎玻璃杯,而且不能太厚?!?
四人在場地中央?yún)R合。
這個文具樹沒太多說道,就是攻擊,簡單直接,所以范佩陽只給了一條建議:“多練肺活量?!?
南歌望向器械區(qū)的動感單車、跑步機,心情和聲音一起灰暗:“嗯……”
如果說鄭落竹和南歌算展示,范佩陽和唐凜就要探索了,他們還沒用過自己的二級文具樹。
范佩陽先上。
唐凜、范佩陽、鄭落竹什么都不用做,靜靜看著“一個戰(zhàn)斗狂魔的自我修養(yǎng)”。
只見范佩陽先將帶來的背包放到地上,又抬頭望了半晌器械區(qū),末了站定,凝住心神。
先是背包拉鏈動了,像在地下城被破t恤他們打劫時一樣,自己拉開了,不過速度更快,聲音更輕。
然后一個罐頭從背包里出來,無聲落到地面,就像有股力量托著它輕拿輕放。
罐頭之后,背包口閃過一點寒光。
唐凜知道背包里有三把刀,一把短刀,一把突擊刀,一把長砍刀,都是從現(xiàn)實帶進來的,雖然購物區(qū)也能買,但范佩陽做事總喜歡提前準備好。
背包里還有一些更重的東西,那是范佩陽準備測試文具能移動的最大重量而攜帶的。
他沒想到范佩陽一上來就試驗利器。
在地下城,[懶人的福音]可是連最輕的小刀都無法移動。
就在唐凜想這些的時候,離開刀鞘的短刀已經(jīng)從背包里露出了三分之二,刀身雪亮。
可也就是在這里,原本緩慢但持續(xù)的移動,頓住了。
像滑輪遇到了卡點。
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聚到范佩陽身上。
唐凜不動聲色,目光清冷卻篤定。
鄭落竹和南歌則把情緒都寫在了臉上,有一點緊張,有一點期待,還有一點恨不能替范佩陽加把力的焦灼。
范佩陽垂著眼,沒什么表情,但慢慢皺起的眉間,還是泄露了他的不輕松。
時間漸漸流逝。
他像在和那把不聽話的刀進行沉默而持久的拉鋸戰(zhàn)。
沒人說話,整個訓練室靜得連呼吸都好像聽不見了。
范佩陽忽然抬起眼,目光徑直射向背包口的短刀,恍若利劍。
僵局瞬破。
短刀“咻”地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極速而筆直的線,狠狠扎上盡頭訓練室的墻壁。
“當啷”一聲。
短刀落地。
能承受住所有二級文具樹的訓練室墻壁上,一個不起眼的小坑。
鄭落竹摸摸拔涼的后脖頸。
這要是扎人,必須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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