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德森何嘗不知道楊秋其實是拿海軍談判做籌碼,所以向亞歷山大使了個眼色。這位老爵爺是皇家海軍中為數不多的老資格軍官,而且還是皇室成員,所以說話時總愛端起架子,一板一眼問道:“總統(tǒng)先生,需要我們付出什么,貴國才會簽字呢?”
這等于是攤牌了,但楊秋的戲還沒演完,激動地站起來揮揮手:“將軍,我可以認為您在開玩笑嗎?你覺得什么樣的代價比沿海數千萬人民,數百億財產,數十條重要航道更重要?我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要么將我國主力艦噸位提高到50萬噸,否則我無法說服國民?!?
50萬噸......亨德森倒吸口冷氣,身為海軍大臣的亞歷山大更是急得跳了起來:“這不可能!此次談判只是華盛頓談判的補充,不是新的分配談判。上次的條約要到1936年才會結束,即使日本不續(xù)約,他們也是無法建造主力艦的!這根本不會對遠東海上力量造成傷害?!?
“將軍!你應該清楚,主力艦只是海軍的拳頭,真正凝聚力量的是巡洋艦和驅逐艦。日本雖然是華盛頓海軍締約國,在1936年前不允許裝備新的主力艦,但巡洋艦呢?我國主力艦噸位本來就少,此次談判又要限制巡洋艦數量,如果不能獲得主力艦噸位,難道將軍你希望我們退出條約和日本進行巡洋艦競賽?”
楊秋針鋒相對,毫不示弱的瞪著這位五十多歲頭發(fā)花白的老爵爺,但亨德森卻眼睛猛然一凝,剛才他說了什么?“希望我們退出條約”難道他打算簽字了?亨德森不愧是老牌政治家,很快就抓住字眼里的細節(jié)。但還沒說話,脾氣火爆的亞歷山大估計是壓抑太久了,鼓起牛眼大聲嚷道:“總統(tǒng)先生,我也提醒您一句,雖然大英帝國抱著友善的愿望不希望沖突,但不要以為我們就會一直退讓!鄂霍次克海峽、蘇伊士運河、馬六甲海峽都在皇家海軍控制中,我們隨時可以關閉這些海域!”
這幾句話出口,連陳紹寬都臉色猛地陰沉下來,楊秋更是死死盯住亞歷山大,大有一不合立刻走人的架勢。
漸濃的火藥味讓會客廳氣氛到了冰點,旁觀的亨德森見兩人吃癟說不出話來,心底竟然涌起一絲快感,但他也知道這些話僅僅是威懾,真要用出這些手段,恐怕就是戰(zhàn)爭了。所以連忙緩和氣氛:“抱歉,勛爵先生剛才只是氣過頭了,大英帝國是海洋的保護者,不是破壞者?!闭f完后,他讓亞歷山大暫時離開,準備和楊秋私下聊聊。
陳紹寬見狀后也走了出去,等到房間內就剩他們倆后,亨德森才繼續(xù)說道:“總統(tǒng)先生,現在只有我們兩人,我覺得沒有必要繞圈子了。雖然亞歷山大勛爵的話有些過分,但我覺得前面說的那些還是對的。日本國內經濟困難,華盛頓條約也沒廢止,所以1936年前他們也不會有新的戰(zhàn)列艦服役。至于巡洋艦,即使建造數量也不會很多,不會對貴國造成太大影響。何況我認為,貴國海軍已經擁有足夠的自衛(wèi)能力,除非......您想跨海遠征,或者有大量外海殖民地需要保護,否則請恕我實在想不出需要那么胖大艦隊的原因?!?
楊秋其實早就打定主意簽字,只是故意裝出委曲求全的樣子。亞歷山大那幾句話雖然難聽但說的很對,目前自己還真沒把握連破英國海軍的三道防線,所以就坡下驢降低了聲音:“亨德森先生,我從來就沒打算過要進行軍備競賽,我需要的只是一個保證。”
“請您放心,我們已經在全力勸說日本回來,即使不回來也請您相信我們,大英帝國決不允許他們在華盛頓條約到期前服役新主力艦?!焙嗟律A藗€小心眼,只說服役不說建造,這樣就給日本提前建造開了口子。從這里就能看出,英國雖然痛恨退出談判的行為,但心底深處還是傾向于靠日本遏制中國。
楊秋當然知道英國打什么注意,故意想了很久才慢慢走到他面前。短短兩步,一股子肅殺的味道就讓亨德森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望著走近的身影不知為何心底竟升起陣寒意。
楊秋目看著他,語氣無比的嚴肅:“亨德森先生,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不!必須是最后一次!這是我最后一次在國家安全上做出重大讓步。所以請您轉告首相閣下,雖然我不希望我們兩國發(fā)生沖突,更不想和你們爭奪什么海上控制權,但英國必須保證我國海上航道和石油運輸線的安全!如果出現剛才講話中的情景,那么......我會自動將其視為對我國的宣戰(zhàn)!”
亨德森被這股氣勢鎮(zhèn)的下意識點點頭,但旋即就發(fā)現有些不對勁,可思來想去卻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不過楊秋答應簽字還是讓他重重松了口氣,連忙起身告辭去匯報這個好消息。
望著他的背影,剛才還怒氣沖沖的楊秋卻忽然揚起一抹微笑,沙特該建國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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