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我剛想說一些安慰的話,可話到嘴邊,卻噎住了,生怕沖動的感情再次惹出大禍,我換了一句再平淡不過的話,“回去吧?!?
“不,我想留在這里。”蓉兒重重地彈下每個音符,幾乎用自己的身體“壓”出一首悲愴的曲子。
我抓住她的手:“回去!”
蓉兒猛地抬頭看著我,瞪大眼睛:“不回去!”
“回去!”我用力扯她的手臂。
她使勁推開我:“不回去!”
啪!
不知為何,盛怒熾起,我打了蓉兒一個耳光。
蓉兒捂著臉,緊咬嘴唇,眼淚蓄滿了眼眶,突然站起身,沖出了鋼琴房。
我潛意識里覺得有些后悔,想去追,可腿軟軟的,不聽使喚,一下子感到有些頭暈,坐到鋼琴椅上,手撐住鋼琴鍵盤,整個鋼琴發(fā)出“當(dāng)~”的渾厚的響聲。
我究竟在憤怒什么?蓉兒的不聽話?害怕自己感情的復(fù)燃?懷疑蓉兒在故意勾起我脆弱的同情心?
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動手打了蓉兒與其說是對蓉兒的失望,不如說是對自己的擔(dān)憂
一定是剛才跑的太快了,加上剛才太激動,我越來越支持不住,整個人趴倒在冰冷鋼琴上
經(jīng)歷了天旋地轉(zhuǎn)的黑色徘徊,我終于恢復(fù)了神志,身子軟綿綿的,看看手表,已經(jīng)十點半了。竟然昏迷了半個小時。
打電話給善美,得知蓉兒沒有回寢室,心里更加擔(dān)心。
“你怎么了?好像有點不舒服,你在哪里?”
“我在鋼琴房。”我說話都有點吃力。
揉著額頭,默默坐著,感覺好了一點。沒多久,善美急匆匆跑進了鋼琴房:“你的嘴唇怎么那么白?”
她摸了摸我的額頭,脫下大衣,披到我身上。
“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蘇蓉兒還沒有回來?”善美緊張地問我。
“我打了她一個耳光,因為她不肯回寢室?!?
善美一邊替我按摩太陽穴,一邊責(zé)怪我:“即使讓你生氣,你也不該打她呀?,F(xiàn)在好點了嗎?”
我深呼吸幾次:“好多了。”
“你也真是,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點?!?
“我以為她們忘了關(guān)燈,只想快速出來跑一趟,誰知道上樓梯的時候走的太急了?!?
“腦部供血不足,當(dāng)然會暈過去了。走吧,我送你回寢室。”尹善美扶著我站起來。
“那蓉兒怎么辦?”
“放心吧,我會讓她回來的?!笨吹轿乙廊灰桓辈环判牡臉幼?,善美輕輕拍打我的臉頰,“你就相信我吧。”
回到寢室,依照善美的吩咐,喝了些熱水,躺了一陣,果然不再頭暈。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這么晚,善美和蓉兒都在外面,要是著涼怎么辦?
套上羽絨服,我重新走出宿舍。
“孫祧,這么晚還出去?還有一刻鐘,宿舍就要關(guān)門了?!钡讟堑墓芾韱T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