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昂再也忍不住了,他冷冷地說道,“母后,穆家把持朝政有幾十年了,朝中上下所有要職都是穆家的門生故吏,母后是想把大顥國所有的大小官員一網(wǎng)打盡,統(tǒng)統(tǒng)推出去砍頭嗎?那可真是自古以來的第一大奇事,夠史官們大書一筆的了,那兒皇也就成了商紂夏桀以來的第一大暴君?!?
“你……”太后被頂?shù)脽o話可說了,緩了幾句話的功夫才說道,“那我問你,我讓你殺穆家的人,你到底殺不殺?”
“穆建黎是不能留的,可是穆家其他的人沒有必要牽連在里頭?!彼抉R昂回答的干脆利落,他抬起眼睛看著母后,不等她發(fā)怒,就繼續(xù)說道,“只是母后沒有說兒子的妻子要怎樣處置。母后是想要開恩放過子攸嗎?”
蕭太后頓了一會兒,暫時放過了要把穆家斬盡殺絕的話,她在考慮司馬昂的話,司馬昂是要她承認她把他的妻子抓走的事嗎?可是他是不會知道他的妻子在哪里的,不然她早就得到耳報了。“昂兒,你的皇后人選,非蕭吟莫屬。你要是真的很喜歡那個賤丫頭,就封她個妃嬪之類的,留在宮里吧?!?
“蕭吟?”司馬昂微微冷笑了一下,這就激怒了蕭太后,可司馬昂仿佛沒看到似的接著說了下去,“母后,還有一事,眼下大將軍已經(jīng)死了,依母后看,誰最該接替他的位置,替兒皇統(tǒng)領(lǐng)軍隊?!?
蕭太后的臉色轉(zhuǎn)的很快,聽到這個問題又緩和了下來,臉上甚至帶了些笑意,“雖然說后宮不便干政,可你還小呢,我要替你打算周全才是。依我看呢,你舅舅就是個不二人選,他是你的舅舅,又是蕭吟的爹爹,是你的親戚,由國舅爺來替你管著軍隊,那是千妥萬妥的。”
“母后,”司馬昂突然打斷了她的話,“母后,那依你看,是不是這個皇位也由什么人來替我坐更合適。”
“你怎么敢這樣同哀家說話?!笔捥蠼K于被激怒了,還有一些膽怯,司馬昂從來沒有這么跟她說話過,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琢磨不透他,現(xiàn)在這種感覺越發(fā)強烈。只是以往她是不屑于琢磨司馬昂到底在想什么的,可是現(xiàn)在不同了,司馬昂已經(jīng)是皇帝了,她到現(xiàn)在還不是很清楚,司馬昂是怎么得到軍隊的支持的,她只能猜測司馬昂利用了穆家的那個下濺的丫頭,所以她心底里有一些說不出的膽怯,朦朦朧朧的,不是十分清楚,她只能本能地拿出母親的款兒來呵斥他,“你這個不肖的畜生!”
司馬昂也站了起來,他的臉色依然平靜,可是眼神里卻有一絲捉摸不透的意味,“我這就按照母后說的,把穆家全部都殺了,那么母后就把你從穆家接來的那個人交出來吧!她既然嫁給了穆建黎,成了穆家的兒媳,就該跟著穆家一起去死。”
蕭太后怔住了,她有些惶恐,司馬昂為什么會特別提起翠紋,他知道了什么,他到底是在說什么?“翠紋是蕭家的人,難道母后連保下一個丫頭的權(quán)力都沒有了嗎?”
司馬昂看著她,聲音很輕,卻很有威懾里,“她到底是蕭家的人,還是司馬家的人?”
蕭太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zhàn),“她……你……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做皇帝了嗎?”
這句話泄露了最后的秘密,司馬昂不再懷疑自己岳父的話,他轉(zhuǎn)開視線,也不再看著他的母后,“我的親生父母是誰?”
“我問你不想做皇帝了嗎?”蕭太后的聲音突然生硬了起來,她雖然害怕司馬昂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她雖然不敢相信穆文龍那個死鬼竟然會把當年的事告訴司馬昂,可是她還是相信利益是最重要的。
“他們被你殺了嗎?”司馬昂就像沒聽見她說什么似的。蕭太后沒有回答他。司馬昂知道他是不會得到答案的,他又開始繼續(xù)說話,“我不會殺掉穆家全族的。該死的人一個也不會活,該活的人也不會死。我的妻子自然是皇后的唯一人選,子攸做了皇后,我當然會給她留下一些外戚來保護她。母后,也請你約束蕭家,蕭家這些年做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如果蕭家也想出一個篡權(quán)奪政的大將軍,那么我是不會手軟的。”
“你……”蕭太后氣得哽住嗓子說不出話來,她那雙眼睛都有些鼓,模樣看起來很是嚇人,“你這個逆子、畜生!”
司馬昂沒有回話,他站起來行禮告退,走出太后的寢宮,外頭早已經(jīng)換上了他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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