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我看到他認真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公子道:“不僅是名分之事。霓生,我如今尚不可全然脫身,你我便說不定何時又要分開。若你有了身孕,我便不可照顧你。市井鄉(xiāng)間的平民小戶尚可安定相伴撫育兒女,莫非你我還不如他們?”
這話說出來,我無以對。
跟公子這般深謀遠慮比起來,我骨子里大約真的是個只想始亂終棄的女流氓。
大約是看我不說話,公子道:“霓生……”
“知道了?!蔽疑钗跉猓皭澋?。
公子看著我:“不惱了?”
“有甚可惱。”我說。
公子頷首:“那么輪到我了?!?
我一愣:“輪到何事?”
“問話?!惫拥?,“霓生,你喜歡我么?”
我:“……”
“問這個做甚?!蔽揖饺?。
“你問了我,我便不可問你?”公子抓著我的手,“你喜歡我么?”
“嗯……”我哂了哂,只覺說出來甚是不自在,“喜歡?!?
公子卻不滿意:“怎這般猶豫。”
我忙果斷些:“喜歡?!?
“喜歡我何處?”
我無語。
“從頭到足,由內(nèi)二外?!?
“不可學我說?!?
我只得認真地想了想,道:“喜歡你的臉。”
公子瞪起眼睛,我忙補充道:“我還未說完,手足身體,修為品性,無一不喜歡。”說罷,我哄道,“我自是更喜歡你那內(nèi)心,才華橫溢,知識淵博,否則我怎會有你那么多書法?”
“莫不是要拿去賣?!惫拥?。
此人確實是大長公主的兒子,在記仇方面一點不差。
“自然不是?!蔽艺f,“你那些書法,我都在柜中收得好好的,你不是都看到了。”
公子唇角彎了彎,終于露出笑意。
“天色不早,歇息吧?!彼麚釗嵛业念^發(fā),道。
我應一聲,擺好枕頭,在榻上躺下。
公子給我將薄被蓋上,卻站起身來。
我訝然:“你去何處?”
“去睡書房?!惫拥?,“方才你不是說共宿一室清白全無么?”
我:“……”
“去他的清白?!蔽页吨男渥樱安辉S去。”
公子瞥著我:“真的?”
“真的?!?
他笑了笑,俯身過來,在我的額頭上吻了吻。
少頃,他將榻旁的燈吹滅,從先前一般,伸手來,隔著被子將我摟著。
“睡吧?!鄙砗?,他撫了撫我的頭發(fā),在我耳畔輕聲道,“后日便要啟程,明日還有許多事要做?!?
我應一聲,雖然遺憾,還是閉上了眼睛。
明天的確還有事要做,不僅有他的,還有我的。
張彌之那邊還欠些火候,在離開雒陽之前,我須得給他使一把勁。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陪家人出門踏青去了,所以寫得不多……
大家別抱怨了,公子的確吹燈了嘛……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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