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吵得不耐煩,皺眉看她:“你好吵?!?
成功一秒嚇呆捧著糖罐來獻寶的小團子。
小團子一秒凝固,就在他以為她要哭的時候,她眨了眨眼,笑得眼睛彎彎,因為開始換牙還有些漏風,又丑又可愛:“原來!你會縮話!”
他被氣笑,問,你叫什么名字。
她板著小臉倒背著手,口齒不清拼給他:“gu-an-guan。”
一直到他離開,都不知道,這個“guan”字,到底是哪一個。
晚上七點,閣樓門被人敲響。
顧桉噠噠噠跑去開門,江硯站在門口,“今晚隊里聚餐,顧楨讓我?guī)阋黄稹!?
“噢!好的!”顧桉抬頭,面前大帥哥膚白貌美,只不過下頜位置露出海綿寶寶小腦袋,竟然顯出一種奇異的反差萌。
她和海綿寶寶大眼瞪小眼片刻,忍不住抿起嘴角笑。
江硯輕咳了聲,“樓下等你?!?
荊市入秋后,晝夜溫差極大。
白天還是短袖背帶裙,顧桉晚上就套了長袖衛(wèi)衣。
她偷偷瞄了一眼開車的江硯,側(cè)臉白皙,鼻梁很高。
一路無,直到黑色suv路過一家火鍋店,江硯打了方向盤。
他倒車停車,一手閑散搭在方向盤,另一只手搭在她座椅后面。
那張毫無瑕疵的俊臉仿佛白玉雕刻而成,就在她臉側(cè),下巴微抬,距離太近又或者是他皮膚太白,她似乎能看到他青色的胡茬。
“待會有隊里幾個哥們兒?!彼坪跏且驗楦绺绲年P(guān)系,要幫忙照顧她,所以語氣生硬著嘗試和她交流,“顧楨九點多到?!?
顧桉點頭,鼻腔都是他身上那種薄荷混了青檸的味道,落在耳邊的聲線帶著清晰冷意。然而說話時呼吸又是熱的,會若有似無掃到她耳廓。
她坐在副駕駛,一動不敢動,心跳卻突然開始不規(guī)律。
就怕稍微一偏頭,碰到他的臉……
他先她一步解開安全帶下車,又繞到她這一側(cè)幫她開了車門。
人沒有穿警服,在家穿的白色短袖外面隨意套了件黑色飛行夾克,黑色長褲下長腿筆直,只有挺直的肩背保留著幾分職業(yè)特征。
雨斷斷續(xù)續(xù)下著,他腿長步子又大,顧桉撈起衛(wèi)衣帽子扣在腦袋上,生怕跟丟。
刑偵支隊的小伙子們執(zhí)行完任務(wù)直接到了火鍋店,奔波勞累一天,終于能坐下來吃口熱飯,一邊在心里嘟囔著飯菜快點上,一邊祈禱著電話不要響起、今晚能睡個囫圇覺。
“要餓死了。”
“江硯怎么還沒來?打個電話問問到哪兒了?”
“來了?!?
“女朋友?這也忒小了點兒吧?!?
眾人就看著他們那個號稱“轄區(qū)少女的夢”、“處級干部理想型姑爺”的冷面警官,背后跟了一個小姑娘。
發(fā)頂大概剛到江硯肩膀,衛(wèi)衣帽子扣在腦袋上,只露出白皙柔軟的臉頰,像朵行走的棉花糖。
“喲,這小姑娘誰???”
“傳說中的性冷淡開竅了?!”
“這不今天報案的那個嗎。”
“今天報案的哪個?要電話結(jié)果要到妖妖靈然后哭著跑掉的那個?”
“不是,這是另一個?!?
“看這年齡差……怕不是什么童養(yǎng)媳之類的吧?”
“你哥的同事。”江硯微微低頭,顧桉“噢”了一聲笑笑,在陌生環(huán)境里,小虎牙都含蓄緊張起來。
他又向同事們介紹她,“顧楨妹妹?!?
“顧楨竟然有這么可愛一妹妹?”
“今年多大了?”
“跟顧楨長得一點兒都不像!”
江硯低頭,小姑娘乖乖巧巧打完招呼就變得拘謹,低頭時睫毛密密垂下來,嘴唇抿成一條線。
“先吃飯?!?
江硯開口,成功把大家的注意力轉(zhuǎn)移走,尤其是看見江硯下頜角、那個畫著海綿寶寶和氣場完全不符的創(chuàng)可貼,眼神都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怎么了這是,被哪個姑娘啃了!”
“這么萌的創(chuàng)可貼,怕不是女孩子貼的吧?”
隊里一群大小伙子聚在一起,嘴上沒個遮攔,
顧桉的臉,幾乎一秒就燒了起來,而且還有越來越燙的趨勢。
而下一秒,被他輕輕扯到身前。
他身上的青檸味道淡而好聞,鋪天蓋地環(huán)繞下來。
視線沿著黑色夾克領(lǐng)口向上,顧桉直愣愣和他對視,才發(fā)現(xiàn),他不光有梨渦,還有一雙過分漂亮澄凈的眼。
瞳孔清透,是純粹的黑,眼角尖銳下墜,雙眼皮從眼角至眼尾緩緩開闊,弧度精致得令人瞠目。
滾燙的溫度從臉頰到耳廓,心跳也變得不規(guī)律變得越來越清晰。
就在這時,他修長手指隔著衛(wèi)衣帽子捂住她耳朵,周遭喧囂徹底屏蔽。
那張臉還是冷,眼角眉梢都是不耐,只是因為距離太近,他唇角每道弧度都很清晰,顧桉讀出他唇語。
很低又很輕的聲音似乎從頭頂落下來:
“小朋友在,嘴干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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