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的儀仗離開沙丘城的那一天開始,天空就下起了大雨。
沙丘城外一座剛剛壘起的土包被大雨沖垮,在雷鳴中露出來一具渾身**的尸體。當這具尸體重見天ri的同時,天空中的閃電也開始向這個位置集中。
“咔!”的一聲巨響,第一道閃電打在**的尸體上。尸體猛烈的顫抖了一下,隨后第二道閃電打過來,這具尸體竟然猛地睜開了眼睛。
尸體在大雨之中慢悠悠的站起來,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慢慢的向前走了幾步。就在這時,第三道閃電打到這人的身上,他站立不穩(wěn)倒在了雨水當中。遠處空中又是一道閃電劃過,瞬間將漆黑的雨夜點亮得如同白晝一般。
借著閃電的光芒,這人在水坑倒影中見到了自己的模樣。水面上浮現(xiàn)出來的是一個滿頭白發(fā)的年輕人相貌,這一瞬間,這人什么都想了起來。他摸了摸頭上的白發(fā),嘴里自自語地說道:“頭發(fā)白了——這也不錯嘛”
白發(fā)年輕人重新站了起來,在漆黑的雨夜之中辨明了方向,開始向著東北方走下去。只是走了沒有幾步,天空中就響起一聲炸雷“咔!”的一聲,一道閃電再次打在他的身上。將這人打了一個趔趄,扶住了身邊的一棵大樹才不至于摔倒。還沒等他站好,又是一道閃電打在這人的后背上。
接下來,天空中不停的有閃電打下來,無一例外都打在白發(fā)年輕人的身上。不久之前,有人在他胸口里面埋的那個叫做‘種子’的東西已經(jīng)慢慢地開始融化,順著白發(fā)年輕人的血液充斥到了全身。
天空中的閃電還是一下一下的劈下來,打在白發(fā)年輕人的身上。雷電從他的身體傳導到扶著的樹干上,這棵本來已經(jīng)被雨水澆透的大樹竟然冒起了濃煙。片刻之后,只聽見“呼!”的一聲,大樹竟然在瓢潑的大雨中冒出了火光,雖然馬上又被大雨熄滅,但是樹干再也經(jīng)受不起這樣的折磨,“轟!”的一聲斷成了兩節(jié)。
終于,白發(fā)年輕人被雷電折磨的不耐煩起來?!皦蛄耍 彼蠛纫宦暶偷匾粶喩?,對著背后被雷電打中的位置猛擊一拳。恰好一道閃電劈下來,正擊中在他的拳頭上。剎那間電光大盛,但是轉(zhuǎn)瞬之間就黯淡下來。閃電竟然被白發(fā)年輕人一拳打碎,化作無數(shù)個白sè的電火在半空中亂竄。
白發(fā)年輕人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他愣愣得看著自己收回來的拳頭,上面連一個灼傷的印記都沒有留下。
就在雷電被白發(fā)男人打碎的同時,本來還如傾盆一樣的瓢潑大雨突然停了。天空中厚厚的一層烏云慢慢的散開,露出來漫天得星斗一閃一閃的。
緩了一會之后,白發(fā)年輕人恢復了常態(tài),他回頭看了一眼沙丘城的方向,嘴里喃喃的說道:“就算是開始嗎……”
一個多月之后,遼東燕山腳下得集市中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年輕人,他二十出頭的年紀,卻頂著一頭的白發(fā),加上他那一身的單衣,顯得和這里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當時已是隆冬時分,整個遼東都已白雪皚皚,當?shù)厝嗽缫呀?jīng)換上了厚實的冬衣,見到這人身著單衣卻沒有一絲半毫畏寒的意思,不由得都嘖嘖稱奇。
白發(fā)年輕人先是打聽了上山的路徑,隨后買了十來個雜糧餅子,溜溜達達地就準備往山上走。當?shù)赜柦值耐らL見了趕忙過來攔在他的身前,看著年輕人的一頭白頭,四十多歲還一頭黑發(fā)的半大老亭長憋了半晌,才說道:“我說這位小——哥兒,現(xiàn)在可不敢上山。大雪已經(jīng)封山就不提了,咱們燕山上面可是有大蟲的,前一陣子餓得急了都下山傷了這里的百姓??粗阈「鐑阂彩怯心苣偷模钦f句不吉利的話你不要見怪,你要是現(xiàn)在就這么上去,不是凍死在山上,就是喂了山上的那幾只大蟲。要上山也行,再等倆月,等開chun之后雪化了,正好我們幾個村子要組織一起上山打獵采藥,小哥兒你跟著一起,保準吃不了虧”
這白發(fā)年輕人正是在沙丘城外死后復生的吳勉,那晚他走了沒有多久,就遇到幾個瞎了眼來搶他的土匪?,F(xiàn)在的吳勉可不再是之前那個任由方士總管打嗎的雜役,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總算找到了發(fā)泄的途徑。一個照面下來,幾個土匪命喪當場。吳勉黑吃黑,翻出土匪身上的銀錢,才不至于光著身子一路向遼東走來。
吳勉就像沒有聽到一樣,繼續(xù)往山上走著。不過多少也給了老亭長一點面子,他一邊走一邊說道:“說的像誰沒死過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