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捋了下頭發(fā),“要真是都有罪也就罷了,就因為...上位猜忌這個,疑了那個....”
“你該死!”
朱椿心中冷哼,“這話也是你能說的?也是能當我面說的!”
“岳父!”
他放下筷子,正色道,“這也就是當著我,當著別人,您也要這么說嗎?”
“我實在是鬧不明白了...”
藍玉又是皺眉,“干嘛非要殺了?還是用胡惟庸的罪名?殺人家全家呀?”
“哎!”
聞,朱椿心中驟然嘆氣。
他又看看一旁,低頭吃喝,沉默不語的藍鬧兒。
猛的又想起自已那賢惠的王妃,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
但這種滋味,只是一閃而過。
畢竟,他姓朱,是大明的藩王。
“岳父,要我說,您想多了!”
朱椿正色道,“怎么會牽連您呢?”
藍玉抬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期意。
他希望從他這個女婿的口中,聽到一些,他想的聽的話。也盼著聽到一些,可以安心的話。
“您想呀,若是想牽連您,何必讓您來成都帶兵呢?”
朱椿拿起絲帕,擦擦嘴道,“再說,您是誰?您是我女婿,您是朱家的親家呀!”
“呵!”
這話,讓藍玉的心中安定不少。
“您的女兒,可是給我誕下嫡子....將來要繼承蜀王之爵,世襲罔替的!”
朱椿又道,“再者,您還是皇太孫的親舅外公.....”說著,他壓低聲音,“咱爺倆說句沒外人的話,是,這些年父皇是殺了不少開國老臣,可您想過沒有...為何您一直安然無恙卻節(jié)節(jié)高升?”
“就是因為您的身份!”
“無論是我..”
“還是皇太孫都要依靠著您呀!”
朱椿又道,“父皇那么大歲數(shù)了...還能陪皇太孫多少年有您這個軍中的定海神針,皇太孫還用忌憚?wù)l?”
“呃...”
藍玉點頭,“這話,說到我心里去了!正是這個道理!可我還是想不通....”
“您是淮人!”
朱椿打斷他,“正兒八經(jīng)的開國勛貴....十來歲就跟著父皇打天下的老臣了!葉家...”
說著,他冷哼道,“半路投降之人!跟前幾年那個趙庸一樣,算不得父皇的嫡系!”
藍玉眼皮動動,陷入思索。
“您呀,別多想...”
朱椿又道,“要不這么著,您要是心里不踏實...回頭我和您一塊給父皇上折子,干脆....您來成都養(yǎng)老得了!既然您心中不安,干脆就讓個空筒子公爺,逍遙快活不也挺好嗎?”
~
養(yǎng)老,藍玉是肯定不會的。
因為他心中不甘心。
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辛苦,南征北戰(zhàn)??伤嚯x大明帝國,軍人之中,最頂尖的位置,始終差了那么一步。
他始終沒有讓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怎么甘心養(yǎng)老?
再者,他養(yǎng)老了,他下面的人怎么辦?
“兒子!”
宴會結(jié)束,藍玉和兒子并肩在游廊之下散步。
他低聲道,“你說...倘若上位真是....真是日后也要牽連我,咱們該如何?”
藍鬧兒歪頭想想,“不知道!”
“你個蠢...”
“但兒子就知道一點!”
藍鬧兒又道,“咱們爺倆可不能跟別人似的,乖乖的把腦袋伸出去,讓人家砍....”說著他撇嘴道,“要么魚死網(wǎng)破,要么實在不行就....落草為寇.....天下之大,哪還去不得?”
“哈哈!”
忽然,藍玉大笑,拍拍兒子的肩膀,“到底是我兒子,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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