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曹泰瞇起眼睛。
一隊(duì)騎士,鮮衣怒馬的在華清池前停住。
掌柜的一溜小跑出來,對(duì)著當(dāng)先的騎士點(diǎn)頭哈腰,“喲,侯爺,您老來的正好。今兒貴妃閣那一層,都是新?lián)Q的水,還有揚(yáng)州來的搓澡師傅....”
“行啊,你是越來越會(huì)來事了...”
卻是東平侯韓勛,從馬上下來,帶著一群人耀武揚(yáng)威的從穿過的人群,旁若無人的進(jìn)去。
“呵!”
曹泰一笑,放下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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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馬車停住,趕車的車夫看著再一次出現(xiàn)在車前的人,很是惱怒。
唰!
卻是攔車的人快人一步,直接沖到車廂里。
“傅讓?”
曹泰示意車夫繼續(xù)趕路,狐疑的看著他,“不在宮里當(dāng)差,出來堵我?”
“曹家哥哥哥!”
傅讓拱手,帶著哭腔,“我家哥哥知道曹侯家出事了,特意讓小弟來給你傳話....”
“等會(huì)兒!”
曹泰忽然伸手?jǐn)r住話頭,而后正色的看著傅讓,“你該知道,你現(xiàn)在出頭幫忙,可是殺頭的大罪?!?
“小弟沒辦法!”
傅讓哽咽,“總不能看著曹炳死吧?他...他和我從小就好。我倆從小就在景隆大哥屁股后頭晃悠,一塊出京,一塊進(jìn)宮當(dāng)差...您也知道的,他那人不壞的,最是沒心眼那么一個(gè)人...”
“我家哥哥快馬傳信,說...一旦曹炳這邊,有什么...為難!”
“讓小弟我無論如何都要找您....”
曹泰的瞳孔,猛的一縮。
再次抬手,“行了,我知道了!”
“?。俊备底屢汇?。
“下去吧!”
曹泰說著,擺手趕人,“我知道了!”
“那..小弟怎么跟我家哥哥回話.....?”
“下去!”
曹泰的聲音帶了幾分不悅,然后看著傅讓,“我說,知道了!”
說著,不由分說的把傅讓推出車外。
然后用力拉下車簾,再次閉目。
~
是夜,景川侯曹炳之子被提審。
送回牢房不到一個(gè)時(shí)辰,暴斃身亡。
~~
黎明時(shí)分,武定侯郭英家的水車,要出城取水。
守城的門軍自然不敢檢驗(yàn),且還要忙不迭的放行。
水車一路朝東,距離城門漸行漸遠(yuǎn)。
最后,在一個(gè)三叉路口停住。
“小侯爺!”
缺了個(gè)耳朵的郭家老仆,把曹炳從水車中拉出來。
然后給了一個(gè)沉甸甸的包袱,“馬在那邊,包袱里是干糧,飲水,還有金票,乃至戶籍身契.....您快走吧,找個(gè)地方,好好過日子。別再回來了,千萬別再回來....”
“嗚嗚嗚...”
曹炳記臉淚痕,回望京城,淚眼朦朧。
~
前路漫漫,風(fēng)雪交加。
馬上的曹炳總是忍不住回頭,已漸漸遠(yuǎn)去的京城之中,還有他的家人親族。
包括他的母親,他的姐妹,他的兄弟,他的妻子,孩子.....
“嗚!”
猛的,他哭出聲。
天下很大,可他能去哪呢?
他一個(gè)孤魂野鬼....
突然,一匹馬攔住了前方的去路。
“可是曹炳曹侍衛(wèi)?”
曹炳陡然警覺,擦去眼淚,裝作聽不到,手握住了腰間的短刀。
“曹侍衛(wèi)...”
那人又道,“我家主人讓我來尋您!”
曹炳不為所動(dòng),依舊當(dāng)讓聽不見。
“曹侍衛(wèi),您忘了在甘肅,跟我家主人一塊砸石頭了嗎?”
猛的,曹炳轉(zhuǎn)頭。
如死灰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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