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未來兩年,秦王朱樉被毒死,晉王朱棡暴斃,西北軍權(quán)出現(xiàn)真空的時(shí)侯。這樣一個(gè)資歷老,又無比忠誠的老臣,絕對是李景隆收攏西北兵權(quán)之時(shí),最大的攔路虎。
“至于怎么調(diào)...?”
李景隆重新坐下,笑道,“吾自有妙計(jì)!”
“你小子歪門邪道無師自通!”
范從文瞥他一眼,繼續(xù)埋首品嘗美食,“瞅你那樣,就知道你沒憋著好屁?”
“呵呵呵!”
李景隆笑笑,而后面色一板,鄭重道,“我此番去甘肅,不帶你了!”
“我在京師之中,給你傳遞消息!”
范從文放下筷子笑道,“你以前說要舉薦我讓兵部侍郎,呵呵.....我也好好嘗嘗,當(dāng)大官的滋味!”
說著,他又看著桌子上的菜,感慨道,“而且在京城,總是能吃到這么好的菜,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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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
翰林學(xué)士,太常寺卿黃子澄回府。
剛進(jìn)家門,侍奉他二十多年的心腹管家就迎了上來,低聲道,“老爺,蘇州知府姚善姚大人給您的節(jié)禮到了!”
“節(jié)?”
黃子澄一身儒服,寬袍大袖,“什么節(jié)?”
“清明呀!”
“今年的清明是五月初五,這才四月就送禮了?”
黃子澄一笑,但不以為意。
自從他成為東宮近臣之后,在朝中的地位水漲船高,巴結(jié)他的人不知凡幾。
“送的什么?”黃子澄說著,邁步朝院內(nèi)走去。
管家頓了頓,“現(xiàn)銀一萬五千兩?!?
“嗯?”
黃子澄臉色一變,而后跺腳,“粗鄙!”
“姚大人差來的師爺說,這銀子不是姚大人自已的!”
管家馬上又道,“是蘇州鄉(xiāng)紳一齊孝敬您的,他們都盼著您在皇太孫面前美幾句,給蘇州減免些稅收!”
蘇州乃是當(dāng)年與洪武帝爭天下的張士誠的大本營,即便大明建國之后,蘇州人亦常有緬懷張王之舉。
民間傳,是因?yàn)橹旎实弁春尢K州人支持張士誠,所以蘇州的賦稅高居天下第一。
以洪武二十五年為例,天下錢糧總計(jì)兩千九百三十四萬石。而蘇州一地,就攤派了二百八十萬九千石,乃是天下之首。其一府的賦稅,甚至比浙江行省一個(gè)省都要多。
到底是不是因?yàn)閺埵空\,蘇州才有重稅,那是兩說。
但蘇州乃至松常嘉湖五府的賦稅之所以如此重的另一個(gè)原因,就是天下財(cái)富多出江南。
而在前元時(shí),實(shí)行的是包稅制。江南賦稅極低,所以數(shù)十年間江南誕生了無數(shù)的財(cái)閥豪族,大地主大門閥。所謂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些有錢大族之中,更有著無數(shù)的讀書人。他們不但有權(quán),還有勢。
所以對于江南之地的重稅,就是大明立國之初,淮西派官僚對于江南各地的打壓。
而隨著淮西勛貴和淮西派都成了過去,如今南方清流在朝中的地位越發(fā)的重要。漸漸的,以蘇州等地為首的江南財(cái)閥們,隱隱又有抬頭的意思。
這種抬頭,其實(shí)和黃子澄等清流,一拍即合。
也和大明日后的國策轉(zhuǎn)變,隱隱相符。
“罷了!”
黃子澄沉吟片刻,“先入庫吧!”
說著,他邁步入正堂,剛要坐下,忽然就見有家仆快步跑來,“老爺,曹國公李景隆求見!”
“他?”
黃子澄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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