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堂...”
畫面一轉(zhuǎn),大明京師應(yīng)天府。劉家巷,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宣寧侯曹泰外宅。
一身武人常服的曹泰,端坐在椅子上。手中一把雪亮的繡春刀,刀身光可照人。一塊白色的絲帕,輕柔的擦著鋒利的刀鋒。似乎有若有若無的摩擦聲回蕩著,絲帕掠過刀鋒,一圈圈仿佛如湖水波瀾一樣的紋路,格外的清晰。
一名四十多歲,長臉細(xì)眼看著像是鄉(xiāng)下教書先生一般的男子,躬身站在他身側(cè),低聲道,“卑職偵得一條線,是陜西秦王府那邊得來的線索。”
說著,他的喉結(jié)忽然動了動,嘴角也微微上揚(yáng)。
“秦王的護(hù)軍將校,西安三衛(wèi)的武官們,每人每年都按照官階的等級,能從曹國公那白拿一大筆銀子!”
嗡!
曹泰的手指在刀身上一彈,繡春刀輕微的晃動,發(fā)出纏綿的顫音。
其實他也足以算得上美男子,只是他的俊美需要年輪的襯托。少年時侯圓臉打眼,顯得憨厚仁義。隨著這些年身居高位,手握重權(quán)。再加上歲月的洗禮,濃厚的絡(luò)腮胡和讓人不怒自威的雙眼,流露出的記是男人的雄壯美感。
“卑職順著這條線順藤摸瓜,那些人的從曹國公那拿的錢,都是通過一家錢莊,送的銀票!”
呼!
似乎是有灰塵落在了刀身上,曹泰忽然張口,輕輕的吹了一口氣,然后他瞇著眼,端詳著鋒利的刀刃,臉上輕笑,“全盛魁是吧!”
“都堂英明!”
那人忙道,“您...知道?”
“接著說!”曹泰依舊拿著絲帕,溫柔的擦著寶刀。
“卑職粗略的算算,光秦王護(hù)軍那邊,就可是每年近十萬兩的銀子!”
那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而且,卑職還發(fā)現(xiàn)一點...不通尋常之處!”說到此處,他看看曹泰的表情,繼續(xù)開口道,“陜西和肅鎮(zhèn),被曹國公所提拔的武官,多是從下面提拔起來的,靠著戰(zhàn)功和資歷上來的!”
“曹國公不但給他們錢,還給他們地....甘州一帶的良田,都是他們的!”
“朝廷的茶馬互市,還有邊市開關(guān),以及絲綢之路都在曹國公的手中。只要是秦王名下....其實也是曹國公名下的商隊,在陜西甘肅,還有如今的寧夏...三省之地,一路暢通無阻!”
“曹國公每年經(jīng)手的銀錢,不計其數(shù)。但這錢,他都花在了軍旅上!”
“你到底想說什么?”
曹泰雙手下沉,將雪亮的繡春刀,橫至于膝蓋之上。刀身,映出他那張記是威嚴(yán)的臉來。
“卑職想說!”
那人頓了頓,“曹國公身為執(zhí)掌三省兵權(quán)的大將,如此的籠絡(luò)人心,為的是什么?他在軍中大肆提拔自已的親信,為的是什么?”
“許多事都背著朝廷,暗中行事,又是為的什么?”
說著,他上前一步,帶著幾分顫音,“我朝,有藍(lán)玉等人的前車之鑒呀!”
“呵!”
曹泰一笑,抬起手來,拍拍對方的肩膀,“難得!”
那人聞,明顯一怔。
“難得你只是個暗鬼,考慮問題,卻能如此的長遠(yuǎn)!”
那人大喜,身子更低幾分,“都是都堂大人栽培!”
“你是想說曹國公在西北結(jié)黨,要讓.....”
曹泰冷笑,“西北王?”
“卑職不敢,但是...”那人的語氣變得更激動起來,“種種跡象表明,曹國公所圖甚大!”
曹泰不語,瞇著眼睛沉默起來。
屋內(nèi)良久無聲,但卻有一種緊張的氣氛,無聲的蔓延。
“這些事還-->>有誰知道?”曹泰忽低聲問道。
那人俯首,“回都堂,就小人自已?!闭f著,他頓了頓,“事關(guān)重大,小人不敢妄,也是查得了真憑實據(jù)之后,才對您說的!”
“妥當(dāng)!”
曹泰贊許的點頭,“老成,穩(wěn)重!”
“都是都堂大人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