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忽然之間,師逵的話給了李景隆另一個思路?;蛟S今年的會試舞弊一案,對他而也是一個機會。
“說是陜西的事,其實也是咱們整個西北的事!”
李景隆放下筆,感慨道,“咱們這邊,文風是比不了江南。學子們大多厚重,不善詩詞歌賦.....”
“就是嘛!”
師逵跟著說道,“詩詞歌賦那是吃飽了沒事讓才琢磨的,咱們的學子都是平民子弟,白饃都不是頓頓有!”
“但你要說文章差到一個都沒能錄取,我是不信的!”
李景隆感慨道,“而且,就算陜西沒錄取,整個北方怎么一個都沒有?九達您的老家,可是孔孟之鄉(xiāng),圣人故里!”
“就是嘛!”
師逵跺腳,“哪能一個都不中!”說著,撇嘴道,“朝中出了奸臣了!”
“這話不能胡說!”
李景隆忙苦笑擺手,“你剛才說咱們陜西的學子,有衛(wèi)所子弟?”
“西安左衛(wèi)三個,延安衛(wèi)一個...”
師逵開口道,“從西安出發(fā)去京城趕考,是卑職送出城的。布政司衙門,按察司衙門,還給出了盤纏!”
“哎,竟然有衛(wèi)所子弟,我都不知道,是我失職!”
李景隆拍拍自已的腦袋,“早知道,我就跟京城那邊說一聲,關(guān)照一二!”
“您現(xiàn)在說也不晚!”
師逵忽然笑道,“咱們陜西的學子,如今是正義洶洶!許多學子還有大儒,正在私下串聯(lián),要給京師上書呢!”
“這可使不得!”
李景隆正色道,“這不是脅眾鬧事嗎?”說著,他忽然一笑,指著對方,“好哇,我說你怎么突然來找我呢,原來是在這等著我!”
師逵起身,行禮道,“下官等人微輕,但是公爺您是皇明貴胄,天子近臣。陜西于您也是半個鄉(xiāng)梓,您不幫陜西說話,誰幫?”說著,他冷哼道,“指望李布政?人家也是江南人!”
“過了,這話過了!”
李景隆又是擺手,臉色為難,“可我一介武夫....”
“天下事何分文武?”
師逵正色道,“公爺您愛護鄉(xiāng)梓子弟,又何分文武?再說,也不是咱們陜西沒中!您淮西老家,也一個沒取呀!京師之中,陜西出身的御史門,已是聯(lián)名上奏了!”
“您不幫家鄉(xiāng)說話?不幫著家鄉(xiāng)人?”
“呃....將軍是吧?將我的軍!”
李景隆記臉無奈,而后臉色凝重,似乎是猶豫不決。
這事是有風險的,他一個武官摻和進這樣的事當中,勢必會被文官集l仇視,尤其是江南文官。
但收益也是巨大的,因為他知曉以老朱的脾性,此次會試成績定然全部作廢,而且再次錄取的,也定然是北方人多。
這壓根就不是學子們真才實學的問題,而是作為皇帝要考量的問題。此次會試的結(jié)果若是認可了,那么帶來的就是大明帝國的南北割裂。順著老朱這種考量,為北方學子發(fā)聲,則可以給李景隆帶來巨大的聲望。
聲望這個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吃不了穿不了,但在某些時侯,卻是比十萬大軍還好用!
“九達說的對!”
李景隆思考片刻,笑道,“事關(guān)正義,某如何能置身事外?”說著,他提起筆來,“不過,某可不只是為陜西學子發(fā)聲,而是為所有的北方學子發(fā)聲!”
“公爺高義!”師逵鄭重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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