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后背之上,密密麻麻的滲出一層冷汗,心頭狂跳。
他面上不顯,心中卻在暗道,“這狗兒的和尚不是好東西,父王就是受了他的攛掇....他現在又要攛掇我了!哼,我要真是東宮,真坐了那個位子,第一個殺的就是這妖僧!”
“此番進京,父王跟我說,凡事都要聽先生的!”
朱高熾頓了頓,輕聲開口,“不知先生,有何教我?”
“入京之后!”
賬房先生坐直了,說道,“大爺您第一要讓的,就是送禮!”
“給誰?”朱高熾小眼睛轉動幾圈。
“曹國公李景隆?!?
“嘶...”
聞,朱高熾微微蹙眉,“他家可是有錢的很,他又不好女色,這禮怕是難送!”
“伸手不打笑臉人!”
賬房先生繼續(xù)道,“香火之緣,總是要結的。進廟燒香,總是沒錯的!”
“他?”朱高熾沉吟道,“能幫到我們什么?”
“最起碼...”
那賬房先生壓低聲音,“他掌著京畿治安大權,將來您和二爺三爺出京...他能高抬..一手!”
驟然,朱高熾又是心中一驚。
“那...我和二弟三弟,何時回北平?”朱高熾腦筋一轉,就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他們現在的處境最危險的不是進京,而是...離京。
因為事實擺在這,老爺子那么大歲數了,加上太原的晉王又是一病不起。萬一...一旦有噩耗傳來,老爺子若是受不住的話,他們這些皇孫,就必須一直待在京城。
表面上這看似是一片孝心之舉,讓皇孫入京賀壽伺疾。但實際上,卻是攥著各藩王命門的,無懈可擊的陽謀。
“自然是...”
賬房先生又是一笑,“該離京的時侯離京!”
說著,他拍拍朱高熾的肩膀,“也別急,大爺您在京師待的越久,其實王爺千歲那邊,后手就越多了幾分!”
驟然,朱高熾心中一震。
他焉能聽不出來,對方這是在隱晦的告訴他。你的老子燕王,已經開始暗中籌備,老爺子駕崩之后的事了。
東宮那邊以為你們在他手中,自然會對你老子放松警惕。你們哥仨什么時侯離京返回北平,決定權不在東宮的手里,而是看你老子準備好了沒有。
而一旦李景隆愿意抬手的話,你們離京將沒有任何阻礙。
“您說!”
朱高熾瞇著眼,“李景隆會幫我們嗎?”
“會!”賬房先生正色道。
“為何?”朱高熾追問道。
“沒了賊,誰還養(yǎng)狗?”
賬房先生一笑,記臉自信,“將來東宮沒了外憂,他李景隆就算想當狗,也要看人家愿意不愿意!”
說著,他笑著嘆口氣,“假如您是曹國公,十七歲就得了世襲罔替的公爵之位,這些年一直是大明朝最為風光,權柄最重的勛貴國戚!”
“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突然要你坐冷板凳,你愿意嗎?”
朱高熾懂了,脫口而出,“藩王們鬧的越厲害,他的權柄越重!所以,他希望鬧!甚至希望,打!”
說到此處,他忽然面露猙獰,“我這位表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呀!他對大明,也不是全然的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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