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尸地的人,梁家的人,明顯沒見過這種場面,一個個都臉色煞白。
那些先生大抵神態(tài)相仿,能保證面不改色的只有丁芮樸,馮懷古,陶明易,許罔,以及孫道長了。
“派遣一個人,進去探路吧?!遍_口的還是許罔。
費房深呼吸,正要下令。
這一次,棺尸地的人卻沒有往前了,忽然,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了句:“這樣過去,一旦出事,連魂魄都跑不掉吧?先前墜入潭水中的人,我沒瞧見魂魄出來……那就是尸魂都要困在此地,沒有投生的可能……”
“費居士,你和我們尸長承諾的,是我們能投胎再做人,給我們家人更好的環(huán)境,棺尸地的庇護發(fā)展,可要是投不了胎了,天天在這里受苦折磨……那太可怕了,我不想去探路了……”
“費房?”許罔面色一冷。
此刻,徐禁卻踏步,似要進入面前這林子。
我抬手,抓住徐禁肩頭,側(cè)身一掠,便入了林子內(nèi)。
陰厲的嬉笑聲細密的鉆入耳中,除此之外,還有一陣陣風(fēng)鈴聲重疊不斷的響起。
余光中卻發(fā)現(xiàn)頭頂?shù)哪切┗问砣枷Р灰娏耍《?,真是一串串風(fēng)鈴。
腳下是平坦的石子路,卻并非筆直,而是呈現(xiàn)環(huán)繞曲形的形態(tài),往前延展。
淡淡的青色霧氣涌現(xiàn),霧影中一些“人”,悄無聲息的站在路旁。
兇獄?
我抬手射出一柄桃木劍!卻直接穿過了那霧影中的人,沒有對他造成任何損傷!
摸出四規(guī)明鏡,我沉聲喝道:“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剛山!”
“靈寶無量光,洞照炎池?zé)?!?
“九幽諸魂罪,身隨香云旛!”
“定慧青蓮花,上生神永安!”
破獄咒落罷,我周圍一陣扭曲波動,入目所視,自己踩在腐爛不少的樹葉上,頭頂還是掛著兩具尸體,眼前的場景卻在破碎,又在重組,那些霧影中的人,無一例外全部看向我。
下一秒,一切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樹上的尸體不停的搖晃著,似是要掙脫繩子掉下來,他們無一例外全部死死盯著我!
就好似我破壞了此地的某種布局和規(guī)則!
我難以形容這種感覺,他們其實殺不了我,實力的增益,讓我面對部分青尸都有著斬殺的本事,只是數(shù)量太多,才會退避三舍。
可我如果在這里退避三舍,就無法深入其中,想要渾水摸魚的可能性就極低,至少眼前,還沒有遇到能傷到大先生的危險。
快速收起四規(guī)明鏡,我后退出這林子外,驟然間林子中的搖晃全都寂靜下來,那些尸體歸于平靜,風(fēng)聲中夾雜著細細笑聲,就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
幾十雙眼睛全都落在我身上,尤其是陶明易,許罔,丁芮樸,以及馮懷古。
我低聲說了先前看到的情況。
馮懷古喃喃道:“尸氣成林,風(fēng)水成象,就是遮天蔽日的兇獄了,可這兇獄不是單純用來殺人擋路的,是卦象和陣法,這林子,應(yīng)該運用了六十四卦,陣腳不同,正確位置能走過去,強行破除兇獄,就無法通過這里,只能打道回府?!?
我心頭猛跳,絲毫不懷疑馮懷古所。
“可如果走錯了呢?”我下意識問了一句。
馮懷古瞇眼笑著,忽然說:“那留在這里看路,沒什么不好,還能瞧見以后的人來,他過去了,你覺得欣慰,他過不去,那就留在這里做伴,倒也不孤單?!?
我心頭的寒意更重了,忽然覺得,這馮懷古怎么就像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醉心于風(fēng)水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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