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涉足了一個什么樣的險(xiǎn)地?
“只是,逃避無用,我還是醒了過來,終日飽受煎熬,我每時每刻都在憤怒自己當(dāng)初的作為,看見祖祠中那些神龕靈位,那些白氏的名字,想著他們歷代人對四規(guī)山做過的貢獻(xiàn),那怒氣就更重,直至尸蟲流出?!?
“可憤怒到最后,又成了冰冷?!?
“有用嗎?我再憤怒,一切都不能改變,我又不敢去死,索性就等吧,我打算等到老死那一日,再去山門走一遭?!?
“嗯,上一任真人,不,應(yīng)該是兩任吧,四規(guī)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他倒還好,要請我出來,我不肯出,告知他,持著真人信物,四規(guī)明鏡來見我,我會為四規(guī)山出手?!?
韓襟手指輕輕敲擊著椅子扶手,他閉上了眼。
“韓趨說了很多,他和你經(jīng)歷了不少,我很難想象,四規(guī)山竟然面臨如此的境地,先是一個外邪孫卓,天壽道觀垂涎我山門,而后,居然是白氏僅存的血脈走了歪路,我相信韓趨知道的并不是全部,不知全貌,本該不予置評,可你和現(xiàn)任的何憂天,兩人之間的表現(xiàn),讓我覺得,只有你們,是山門的清醒者,你們知道更多,還是站在一邊,長老們,倒是都被瞞在鼓中。”
“那你告訴我,武陵最該死的,有哪幾點(diǎn)?”
“或許是韓趨不知道的點(diǎn)?!?
這番話語間,韓襟依舊沒睜開眼。
“天壽道人死于雷平祖師之手后,我身上的陽神鬼,為了讓我化開當(dāng)時和山門的誤會,讓人送頭來四規(guī)山,武陵將頭帶走了。他剝離了孫卓尸身中的老君命,又用滋生老君命的妙玄玉命,將其加固?!?
“天壽頭顱中,或有殘魂,或有殘余命數(shù),或許也會被他剝離,而天壽吃人,師叔祖可知?”
“武陵并非靠他自己獲取這一切,明面上,他曾是茅有三弟子,只是背叛了茅有三,可實(shí)際上,他背后還有人,或許從頭到尾,他就是棋子,用來算計(jì)茅有三的棋子,更可能用來接觸四規(guī)山的真人祖師尸身?!?
“因?yàn)槊┯腥嬖V我,他要真人尸骸,八具,要做一件大事。”
“而武陵背后那個人,同樣要,且他們是剝離尸身的命數(shù),剝離一切?!?
“若我阻攔不了武陵,四規(guī)山會被掏空。”
“他們究竟要做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四規(guī)山,便是我的家,任何妄圖染指我“家”的人,都要先過我這一關(guān)?!?
“且,我還是一個道士,替天行道是本職?!?
我沒有說太多細(xì)節(jié),選了最關(guān)鍵的點(diǎn),以及我才知道的信息,這絕對是韓趨還不曉得的內(nèi)幕。
韓襟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他微微點(diǎn)頭。
“白氏一脈,是不能斷絕的,我認(rèn)同你所說的道,卻不代表,我認(rèn)為該殺武陵,他,要回山?!表n襟語氣平靜。
我臉色微微一變,死死的盯著他。
“你要帶我找到他?!表n襟終是睜了眼,他的眼神,語氣,毋庸置疑。
“你,是在說笑嗎?”
我眼睛微瞇起來。
并非我覺得自己有了一次感悟,實(shí)力提升了,就狂妄自大。
我并不想對韓襟不尊重,他是師門長輩。
他問了我那么多,說了那么多,我本以為,他要行撥亂反正之事,卻沒想到,他問完了,也認(rèn)同了,還是說,武陵不該死,白氏不能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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