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擱下話筒后,就跟李緣說了打算。
“師父,下午我從出版社支一萬塊給偉達(dá)匯過去?!?
李緣有些不明所以,問:“偉達(dá)需要那么多錢????”
“我也需要一些?!苯翊?。
李緣不甚在意:“需要多少就支多少,你自己安排就行?!?
江婉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
正在收拾雜志的梅滿庭忍不住問:“師父,你們出版社的賬都是師妹管著嗎?”
“是?!崩罹壌穑骸袄锢锿馔鈳缀醵际撬诎才牛抑回?fù)責(zé)給她干活打下手。”
梅滿庭笑開了,調(diào)侃:“師父,你說你是給師妹打下手,師妹卻說出版社都是你在扛大旗。你們究竟誰才是這兒的主兒呀?”
“他是老主子。”黃河水笑呵呵插嘴:“小江是新主子?!?
三人都笑了。
黃河水忍不住擔(dān)憂問:“小王還沒回來?剛才小江是不是說要給他匯錢?是不是連路費(fèi)都湊不齊呀?”
“不知道?!崩罹壌穑骸八孟褚⊥鹾腺I什么東西,說下午要匯一萬塊過去。小王家有屋又有田,不算貧困人家,一點路費(fèi)不成問題?!?
小王極節(jié)儉,勤工儉學(xué)讀書,甚至跑來出版社兼職,大部分原因是他沒拿家里的錢。
李緣也是直到最近,才知曉他原生家庭的經(jīng)濟(jì)并不差。
“一萬塊?!”黃河水驚訝:“他們要買什么????什么東西那么貴?!”
李緣搖頭:“不知道?!?
黃河水忍不住嘀咕:“你就縱著你那小徒弟吧你!”
梅滿庭憋笑:“黃哥,我?guī)煾缸钇膸熋茫遣皇???
“那當(dāng)然啦!”黃河水搖頭:“什么都由著她,舍不得管上一點點!要不是他滿頭白發(fā),別人指定誤會他才是徒弟。”
梅滿庭哈哈笑了。
李緣扶了扶老花鏡,懶得抬眸看他們。
“小婉是走一步想三步的人,犯不著我擔(dān)心。再說,小王那孩子,也是信得過的?!?
“一萬塊哎。”黃河水不敢置信:“你就這么隨口答應(yīng)了?小婉她花錢忒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她從不亂花?!崩罹壩⑽⒁恍Γ骸凹热粵]亂花,那就隨她去吧。反正出版社是她的,她賺的錢愛怎么花愛怎么買,都隨她。再說了,賺錢不就是為了花錢能自由些嗎?沒必要拘著管太多?!?
“師父,您也太偏心了。”梅滿庭故意揶揄:“當(dāng)初您可不是這么教我們師兄弟幾個的。您說必須買的東西,省著買。可買可不買的東西,盡量不買。不用著的東西,堅決不買。您還說賺錢太難守財更難,讓我們要勤儉節(jié)約,絕不亂花一分錢。”
“瞅瞅!瞅瞅!”黃河水大笑嘲諷:“太偏心了!其他徒弟東西不能買,得當(dāng)守財奴。小婉就隨她買,她喜歡就買?!?
李緣被逗笑了,自我調(diào)侃:“我一日三餐都靠她,工資也靠她。我不寵著她,我喝西北風(fēng)去呀?再說了,西北風(fēng)它也不管飽呀?!?
三人都哈哈笑了。
那天中午,李緣和黃河水、外加兩個徒弟和兩個小徒孫,都在辦公室吃午飯。
江婉則陪大姑姐和表嫂在偏廳吃。
陸子欣好奇問:“怎么不來這兒一塊兒吃?不還有一個空桌嗎?地方寬敞著呢?!?
江婉答:“師父特意弄多一些炒飯,打算去那邊吃。如果有囊中羞澀的學(xué)生,可以讓他們一塊兒吃。有些學(xué)生只帶了一個冷饅頭或什么都沒帶。師父會說是吃剩的,丟了可惜,讓他們幫忙吃,省得浪費(fèi)了?!?
“原來如此?!标懽有赖托Γ骸袄顜煾挡粌H心善,還很會維護(hù)弱者的自尊心。”
江婉看向李香妹,問:“嫂子,表哥不用回來吃嗎?”
“……他沒說?!崩钕忝醚凵聍龅?。
江婉擱下碗筷,走去廚房。
李香妹忍不住提醒:“他應(yīng)該在外頭吃了,不用給他留飯?!?
“我才不理他呢。”江婉道:“又不是小孩子,早就在外頭吃了,給他留純粹是浪費(fèi)糧食。我是讓宮師傅弄多一些雞湯去師父那邊,今天有兩只肥雞,剩下的湯有些多?!?
李香妹訕訕住了口。
陸子欣一邊看顧身邊的小侄子們,一邊吃著炸丸子。
“怎么了?棟梁惹婉兒生氣了?”
“……沒?!崩钕忝玫袜?。
陸子欣見她臉色不對勁兒,猜想多半是兩口子有了齟齬,婉兒站在了表嫂的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