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紉機是買到了,可一波三折,至今仍沒到京都。
李緣溫聲:“碰巧這個時候是臺風最多的季節(jié)。他們要從南海到東海一路北上,遇到一兩個也不稀奇。沒事,安心等著?!?
“嗯。”江婉輕撫肚子,“最近肚子越發(fā)往下墜,醫(yī)生讓我不要亂跑,盡量多坐多躺。吳媽的葬禮和后事,只能靠大姑姐和她的幾個孫女了?!?
李緣忍不住問:“那個——那個吳洋洋呢?按理說,她是做子女的,喪事不得她主持嗎?”
“她能干嘛?”江婉一說起吳洋洋就皺眉:“來到京都后,就跟著吳玉嵐去孫家,擺出一副親家母的架勢,吆來喝去。吳玉嵐怕她得罪了孫家老人,就想將她塞來心園。我可不同意。養(yǎng)著小六三姐妹,是看在吳媽的份上。至于她,哪里來哪里去,少來沾邊兒。她張口閉口都說她沒錢,老人的喪事她辦不了。她辦不了,那她來干什么?討錢?真讓人討厭!”
之前吳媽的案子沒能結案,尸體沒法火化下葬。
上周案子總算是審理妥當,害死吳媽的主犯通通都受到了懲罰。
金桂香被判了十年,廚師則被判了十五年。
聽說判決出來后,孫寶財什么都沒有說,甚至連去看望一眼都沒有。
兩個孩子拉著他哭鬧,還被他呵斥了一頓。
昨天吳洋洋還用炫耀的語氣跟大姑姐說,說孫寶財已經(jīng)決定要跟金桂香離婚,接下來要娶吳玉嵐。
不用多久,她的大女兒就會成為孫家的少奶奶,而她則成為大財主的岳母。
事情亂七八糟,三個小女兒至今仍寄養(yǎng)在心園,她絲毫不見得關心,一味兒高興樂呵呵要成為有錢人的岳母。
更沒想她此行究竟是來做什么的!
李緣對別人家的事并不感興趣,只是可憐小六幾姐妹至今仍無依無靠。
“喪事過后,她會不會留在京都?小六她們……會被帶走嗎?”
江婉搖頭:“如果還是去孫家,那肯定不贊同。但她是孩子的親媽,我們想要攔也不一定攔得住。吳洋洋她有些無賴,別想用道理能說通她。到時得看大姑姐能不能鎮(zhèn)得住她?!?
李緣苦笑:“沒有父母依靠的孩子,跟漂浮在水上的無根浮萍一樣可憐?!?
十幾歲的小姑娘,本該是天真浪漫的年紀,卻都早早一副見慣世間冷暖的冷漠樣。
唯有最小的小六,被姐姐們和一眾好心人呵護著,仍帶著一抹單純和天真。
可她只是樂觀了些,不是不識世情。
江婉也一樣舍不得小六,低聲:“師父,且看看吧。我跟吳洋洋接觸不多。大姑姐比較有魄力,相信能鎮(zhèn)得住她?!?
李緣看向她的肚子,安慰道:“別想太多了,顧好自己要緊。”
這一胎看著比小九那會兒要大一些,必定更加辛苦。
江婉輕笑:“還好,還有一個來月?!?
李緣想起昨天的讀書會,好奇問:“昨天阿恒和小梅跟你聊了什么?”
昨天小劉開車來接他和兩個孩子去陪伴老歐,一去就是一整天。
老歐不肯他們離開,一個勁兒留他們,直到吃完晚飯,才舍得放他們回來。
沒法子,誰讓司機是人家的,只聽人家歐將軍的。
回來得有些遲,讀書會早就散了,只有小徒弟和王偉達在打掃殘局,還有躺在羅漢椅上打瞌睡的黃河水。
沒能遇到兩個徒弟,便想打聽問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