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園,月上柳梢頭。
夜色極美,涼風(fēng)習(xí)習(xí)。
眾人都坐在涼亭里乘涼聊天喝茶。
江婉靠在亭柱上,一手搭在大肚子上,一手拿著蒲扇慢慢搖著。
“師父,李琳跟省城日報社的事怎么樣了?”
李緣微笑答:“還在協(xié)商膠著,暫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琳有沒有退步?”江婉疑問:“人家是單位,合同也在人家的手中,態(tài)度不能過于強硬?!?
李緣低笑:“應(yīng)該有,說只要一半。不過,跟她協(xié)商的上級領(lǐng)導(dǎo)不肯,說她已經(jīng)離職單位,這樣的分紅可以不給她發(fā)?!?
“后來呢?”江婉問:“有沒有找到原合同?”
李緣搖頭:“暫時沒聽到。小李威脅說,如果一點兒商量的余地都沒有的話,那只能用法律的手段來解決。對方領(lǐng)導(dǎo)聽她要走這樣的渠道,有些生氣,罵她太不知好歹。不過,最終仍妥協(xié)回到談判桌前。小李后來有松口,同意一千為底線。對方不敢答應(yīng),說要內(nèi)部開會討論?,F(xiàn)在還沒有結(jié)論,但我看著應(yīng)該快有眉目了?!?
“多多少少都行。”江婉道:“有總比沒有強,對吧?!?
李緣點頭:“走法律渠道很費時也費錢。小李她只是嘴上嚷嚷,讓她真去告的話,她多半不敢。沒事,能雙方協(xié)商商量,遲早能有解決的時候。多少都行,哪怕只有五百,也是多出來的。”
江婉失笑:“您這么想,她卻不一定這么想?!?
李琳一直認定那幾千塊本來就是她應(yīng)得的,不然也不至于跳腳成那樣。
李緣搖頭:“實事求是才是正道。想怎么想,法律管不著,別人也管不著。思想要跟現(xiàn)實連起來,不然也沒用。光想沒法付諸行動,一樣無濟于事。”
“哈哈!”江婉笑了。
李緣溫聲解釋:“對了,小林說她的病剛好,怕過了病氣給你,不敢來主屋看你。托我給你問好,讓你好好養(yǎng)胎,早日順利生產(chǎn)?!?
江婉只知道她前幾天請了病假,忍不住問:“林姐是什么???”
“說是晚上總睡不好?!崩罹壗忉專骸搬t(yī)生說可能是到了更年期的緣故,需要喝藥料理。休息幾天,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江婉道:“幸好給她和賴哥招了兩個新人幫忙,工作量沒那么大,壓力也小一丟丟?!?
“對?!崩罹壐胶停骸靶≠噹氯撕苡薪?jīng)驗,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能接替他們大部分的工作。小林這幾天沒來,他們那個組沒什么大問題,一切都有條不紊進行著?!?
江婉想起林叢來,問:“他的稿子續(xù)上沒?”
“這一期續(xù)上了?!崩罹壙嘈Γ骸翱偹闶腔謴?fù)了正常更新。新稿子我看過了,銜接得不錯。稿子是沒問題,可人……問題蠻多的。”
江婉忍不住問:“怎么了?不是已經(jīng)搬去四合院了嗎?我沒能出門去看看,聽偉達說林叢和他的三個妹妹都安頓下來了,昨天他還去幫忙買了幾趟東西?!?
醫(yī)生交待她不能走動,盡量多坐多躺。
她不敢大意,出院后幾乎足不出戶,除了傍晚來前院吃飯外,其他時間都待在屋里。
今晚人齊,吃飽后便領(lǐng)著大家在涼亭里納涼喝茶。
李緣搖頭:“那小子臉色極差,瘦得不像話,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將他刮走似的。我跟他說了,什么都比不得身體重要。健康沒了,人熬壞了,還怎么照顧家里和三個妹妹?”
江婉眸光微閃,并沒有說實話。
“他母親突然沒了……對他來講打擊太大?!?
李緣低低嘆氣:“我猜也是這個原因。他跟我說,族親們排斥他家,趁他不在欺負他的妹妹們,氣得他跟他們割席,帶著妹妹們舉家搬來京都。那孩子本來很堅韌,很隱忍。能被逼到這個份上,顯然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江婉點頭:“是啊,被欺負慘了,心理壓力太大,抑郁寡歡,才會瘦得不像話,跟個難民似的?!?
>gt;李緣道:“他現(xiàn)在在四合院那邊寫稿子。我讓你兩個師兄為他尋一個合適的崗位,他們都答應(yīng)了。畢竟是京都大學(xué)的高材生,哪能埋沒了?!?
“他的幾個妹妹呢?”江婉好奇問:“師父,你見過她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