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篤定,沉穩(wěn)了許多。
“睡一會兒吧,長老們先養(yǎng)足精神,我和羅道長先去探路,十蟲難承受,大家又不是念佛的,八宅肯定有辦法,我和羅道長若是能拿到這辦法,就徹底萬無一失了。”吳金鑾沉聲開口。
喇嘛倒是直接,他坐下后,斜斜倚靠在巖壁上,沉沉睡了過去。
側(cè)面能看出來,這地方的確安全。
其余真人長老,只有一部分選擇睡一會兒,另一部分,依舊是盤膝打坐。
吳金鑾再和我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兩人這才分別靠在巖壁上,閉眼,很快就睡了過去。
我是被一種細(xì)密的麻癢感弄醒的,似是什么東西在身上啃食。
睜眼,稍有分神,那種感覺又消失不見。
我目光落在張玄意的身上。
張玄意還在熟睡,臉上露出濃郁的笑容,似乎夢中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讓他格外歡喜。
先前喇嘛曾說過,張玄意身上的十蟲,叫做歡喜魘蟲,這種蟲子的特性,是能見眾夢。
他的確在做美夢。
喇嘛醒了,他黑漆漆的皮膚中,一雙眼睛卻顯得涇渭分明,看著我們。
何憂天,柳真氣,唐毋是打坐盤膝,其余人在睡。
喇嘛緩緩起身,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響,從洞口往外走去。
我輕輕拍了一下吳金鑾的肩膀,他睜眼之后,腦袋晃了晃,才反應(yīng)過來,起身,就本能的跟上喇嘛。
“大師兄,你們不要離開這個洞,這里是個安全的藏身地。”我依舊沖著何憂天提醒一句。
他睜眼,微微點頭。
只不過他臉上又有一處地方,冒起一個鼓包……我都有種皮膚麻癢的錯覺了。
很快,跟著這喇嘛出了洞口。
深夜,居然能瞧見一輪圓月,幾乎就在我們的頭頂。
雪山,冷月,構(gòu)成了一幅絕妙的畫面。
“上師叫啥咧?”老龔冒出我肩頭,問了一句。
喇嘛只是看了老龔一眼,沒吭聲回答,再度往前帶路。
老龔一陣齜牙咧嘴,顯得十分不滿,嘴里又嘰咕了一句藏語。
那喇嘛呆住,再扭頭看老龔的眼神透著一絲迷惘,一絲難以置信,最后成了一種情緒,是深深的感激,還有信奉。
他答了一句話,不是藏文。
為了方便我和吳金鑾聽懂,是普通話。
“康白?!?
“康白喇嘛?老龔爺?shù)故菦]瞅見你哪里白,渾身上下,除了眼白,牙齒縫都黃了?!崩淆徎瘟嘶文X袋,語還是一如既往的損人。
康白喇嘛卻沒有生氣,反而恭敬地笑了笑,他這才說了幾句藏文,再朝著前方走去。
夜色太安靜,太寂寥,我們?nèi)艘还?,就像是幾道幽魂?
“老龔爺,你說了什么?他好像比之前,對我們更敬重了一點?損了他,他也沒有什么問題?”吳金鑾終是沒忍住,問了老龔一句。
“還能有什么?不就是告訴他,辛波那老小子,被我殺了唄。一口氣,給他吹成了三道魂,再一口氣,吹得黑城寺的神明去追逐辛波?!崩淆徱槐菊?jīng)地回答。
我腳下是真的險些一趔趄。
吳金鑾臉色都緊繃起來,他顯得錯愕不已。
“哎呀,小吳子你事多,老龔爺穩(wěn)得很,莫怕,趕緊跟著走就行了,我倒想看看,八宅那群菜梆子臉,有什么本事來克制十蟲,這十蟲看上去,都是在人身上寄身?!崩淆彺叽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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