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理工學(xué)院門口后,我和姚雪一前一后前往不遠(yuǎn)處的步行街。說是不遠(yuǎn),其實(shí)要走上半個小時左右。我沒有提坐車,她也沒有提。我沒有主動和她說話,她也沒有。就這樣,在全程沒有交流的情況下,我們一步步走到了步行街。在這半個小時里,我有一半的時間想著事業(yè)上的事,另一半的時間想著往事。有多久沒有跟女人一塊像現(xiàn)在這樣漫步在街頭了?我自己也記不清了,應(yīng)該很久了吧。因?yàn)槲也⒉幌牒鸵ρ┯刑嗟囊蚬砸矝]什么感受,只想快速結(jié)束今晚的接觸。而姚雪就在身后不緊不慢的跟著,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來到步行街后,我隨機(jī)走進(jìn)了一家男裝店,又隨機(jī)挑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察覺大小合適,我便沖姚雪點(diǎn)了一下頭,示意她付錢。等姚雪默默的付了錢后,我又走進(jìn)了對面的一家麻辣燙店里,拿起一個不銹鋼盆,快速夾了一些蔬菜和肉類之后便交給了營業(yè)員。接著,我便坐到角落的一個凳子上,一邊抽煙一邊等待。兩分鐘后,姚雪重復(fù)了我剛才的動作,也坐了過來。她的表情一時難以用語精準(zhǔn)表達(dá),郁悶、無語、不解、試探、欲又止反正看上去不是不開心。對我來說,她開心也好,不開心也罷,跟我都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我的想法很簡單,買了這件衣服吃了這頓飯,以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個姚雪也挺有性情的,見我不搭理她,她跟賭氣似的不搭理我。很快,服務(wù)員將一個熱氣騰騰的砂鍋端到了我跟前。然后,姚雪就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我看。我知道她想看什么,但我并沒有如她所愿。當(dāng)下我撕開嘴巴上的遮擋,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吹轿疫@番操作后,姚雪先是面露錯愕,然后捂嘴笑了一下。然后主動問我,“你為什么要多此一舉呢?把口罩摘了吃飯不更方便嗎?”“長的丑,怕嚇到你。”我隨口回了一句。姚雪認(rèn)真的打量我一眼,然后撇了一下嘴,道,“你說謊,肯定不是這個原因。”我沒有再回答,顧自的吃著飯。見我還是這樣一副愛理不理的態(tài)度,姚雪氣得又翻了一個可愛的白眼。都說美貌是女人最好的通行證,這句話姚雪太深有體會了。自高中開始,她就享受到了美貌帶來的優(yōu)越感。別人完不成作業(yè)會被老師批評,考試分?jǐn)?shù)低了會被同學(xué)笑話。可她卻沒有這樣的煩惱。非但沒有,她得到的幾乎全是鼓勵和幫助。到了大學(xué)更是如此,如果她想,一日三餐幾乎不用買。重大節(jié)假日的時候,禮物更是收到手軟??梢哉f,在男女關(guān)系上,她未嘗一敗。然而,在我身上,她嘗到了。奇怪的是,這種挫敗并沒有讓她生氣,反而滋生了某種說不上來的逆反心理。反正她就是覺得我這個人挺古怪以及神秘的,我越是想要疏遠(yuǎn)她,她越是想要靠近了解我的一切?!拔液芎闷嬉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不敢保證,看你什么問題了。”“你有沒有交過女朋友?”聽到是這個問題我笑了,然后我伸出了一根手指?!敖贿^一個?”我搖搖頭,徑直道,“睡過一百個?!蔽乙f睡個十個,姚雪大概也就信了。關(guān)鍵一百個有些夸張了,而且我的年齡也不大,哪怕我說的是真話,她也不會相信。當(dāng)下她又撇了下嘴,“吹牛。”過了一會,姚雪繼續(xù)這個話題,帶著不滿的口吻說道,“就你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還動不動不搭理人,會有女孩喜歡你嗎?”我裝沒有聽到,依舊埋頭干飯。然后姚雪氣了,躲了一下腳,郁悶道,“跟你說話呢,干嘛裝聽不到?”我抬起頭,面露無奈,“你自己都說了我不喜歡搭理人,那你干嘛還找罪受呢?少說話多吃飯,吃完飯各回各家,懂嗎?”她看樣子是真被我氣到了,接下來吃飯的過程中,沒有再跟我說過一句話。等她吃完飯,看到我一個人無所事事的坐著不動,便冷聲說了一句,“不是吃完飯各回各家嗎?你都吃完了,干嘛不走?”我淡淡回道,“太晚了,先送你回學(xué)校?!薄安恍枰?,我自己可以回去?!蔽覜]有再說,起身走人。不過我剛走出門口不遠(yuǎn),就聽到姚雪在身后喊道,“你真不送我啊?萬一我再被人綁了怎么辦?”我面露無奈,暗嘆女人真是麻煩的動物。當(dāng)下我停下腳步,等姚雪趕上來之后,接著往回走。此時是夜晚十點(diǎn)左右,正是大學(xué)城周邊幾條街道以及夜市最熱鬧的時候。看著兩旁鱗次櫛比的商鋪,我若有所思,一邊想一邊走。過了幾分鐘,我甚至都忘了身后還跟著一個跟屁蟲。直到姚雪輕靈的聲音想起,才拉回我的思緒?!皩α耍铧c(diǎn)忘了,我哥挺感謝你救了我,他想請你吃頓飯”不等說完,我徑直回道,“心意領(lǐng)了,不過我沒有時間?!边@一次姚雪沒有生氣噘嘴,而是目露一絲玩味說道,“你想好了再回答,不知道多少人請我哥吃飯,他都不賞臉呢!你確定不去?”我轉(zhuǎn)頭看向她,問,“你哥是市長嗎?”姚雪一愣,然后搖搖頭,“不是”“如果是市長,我可能會考慮考慮?!币ρ┰俅毋读耍X得我在開玩笑,但從我的表情來看,貌似又不像。可關(guān)鍵你是誰?。渴虚L這種大人物能是想見就見的嗎?哪怕是她,也就見過幾次而已。這時,我的手機(jī)響了。看到是一個陌生號碼后,我眉頭皺了一下。猶豫了幾秒后,我選擇接聽。剛接通,就傳來小云驚慌失措并夾雜哭泣的聲音,“生哥,你你快回來!啞巴和小杰被人抓走了!”小杰就是阿慶的化名,身份上的名字就叫樊小杰。我心中一沉,但也沒有亂了分寸,當(dāng)下我沉聲問道,“被誰抓走了?怎么回事?小云,你不要著急,慢慢說?!甭犃诵≡频闹v述,我心中就有大概了。原來在十分鐘前,虎頭那家伙又來吃飯了。這次過來,他明顯沒安什么好心。大大咧咧的坐下后,就指揮阿慶為他服務(wù)。上菜慢了一點(diǎn),虎頭這家伙就破口大罵。這些阿慶都忍下來了,不過虎頭上前調(diào)戲小云是真正觸碰阿慶的逆鱗了。你誠心我有氣,一不合就這樣大打出手了。虎頭那邊雖然有七八個人,但對付阿慶和啞巴兩個人,也是一點(diǎn)上風(fēng)都沒有占到。激烈的打斗很快引起一隊巡邏民警的注意,然后就把所有參與打架斗毆的人員都扭動到車上帶走了。然后小云連忙借了附近一位大哥的電話向我告知情況。雖然郁悶,但這個結(jié)果我并不意外。阿慶和啞巴對威哥以及虎頭這幫人早就不爽了,打起來是遲早的事。“小云,你不要急,先收著攤子,我這就去派出所看看?!睊炝穗娫捄螅铱焖贈_姚雪說道,“你也聽到了,我朋友出了點(diǎn)事,你自己打車回去吧!”姚雪點(diǎn)點(diǎn)頭,“我聽到了,我跟你一塊去吧!”不等我出拒絕,姚雪的下一句話就徹底讓我拒絕不了了?!拔艺J(rèn)識派出所里的人,說不定能幫上你。”我皺了一下眉頭,“你認(rèn)識誰?”姚雪揚(yáng)了一下眉梢,得意道,“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能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