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審結(jié)束后的一個小時內(nèi),我就接到了不下于五通電話。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姚閻。姚閻讓我講了一下庭審的過程,然后用他豐富的經(jīng)驗幫我籌謀劃策。說實話,姚閻對我只能這么好了,甚至為了我還破了他自己的底限。再怎么說,我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犯罪分子,而他一個偉光正的官家人員卻絞盡腦汁的想著怎么為我脫責(zé)這事要是傳出去,對他個人的威信是有很大打擊的,說不定會直接影響到他的官途??伤€是不遺余力的幫我,力爭將我的罪責(zé)降到最低。有時想想,我最對不起的人可能不是姚雪,而是這個一心一意為我著想的大舅哥。誒,啥也別說了,等到爆雷的那天,我親自跪在姚閻跟前,要殺要剮就隨他的心意了。經(jīng)過姚閻仔細(xì)的分析,覺得明天我有很大的機(jī)會將阿豹擊敗。我覺得也是,只要審判長不再搞幺蛾子,擊敗阿豹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我不?dān)心這個,我就擔(dān)心阿豹這個家伙會破罐子破摔。別的不說,他將小東北的事抖露出來,那就夠我喝一壺的了。不過,阿豹真要亂來,擔(dān)心的就不止我一個了,到時我可以和白毛雞汪強(qiáng)等人組成聯(lián)盟,用‘污蔑’的罪名將阿豹所說的那些指證全部打回去。說到這個,又涉及到專案組組長的問題了,要是還是由姚閻掌舵,我壓根都不用擔(dān)心什么,無論阿豹說什么,那就跟放屁沒什么區(qū)別??蓳Q成了賀飛這個事就復(fù)雜多了,目前來說,只能是瘸子上樓梯——一步一步來了。和姚閻的通話剛結(jié)束,魚童就代表魚千山將電話打過來了。對于魚童,我說話就比較滿了,非常明確的告訴她,明天阿豹必敗!這么說的目的就是向魚千山傳達(dá)必勝的信號,繼而讓他在接下來的庭審中,堅定不移的支持我。正事聊完,魚童詢問我今晚有沒有空,說她托朋友買了一點好茶葉,希望能和我煮茶暢聊一番。說實話,這幾天我的壓力極大,早就想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場了??擅魈鞂ξ襾碚f太關(guān)鍵了,所以,我就婉拒了魚童。魚童也知道我的時間很緊迫,當(dāng)下咯咯一笑就沒有再說。和魚童結(jié)束通話之后,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猶豫一番之后,我最終選擇了接聽。讓我沒想到的是,竟然葉崇文打過來的!這幾年過去了,葉崇文的官場之路極為順暢,已經(jīng)是粵省紀(jì)委的一號人物了,放在整個粵省官場,那也是排位靠前的大佬級存在。以前我和葉崇文是有過接觸的,當(dāng)年魚千山選擇和我合作,就是看重了我和葉家的特殊關(guān)系。只是,當(dāng)年的我太弱小了,再加上和道上的緣分太深,導(dǎo)致葉崇文一直都和我保持著足夠的距離?,F(xiàn)在自然是今非昔比,無論是人脈事業(yè)還是潛力,我都吊打曾經(jīng)的自己。無論是給曹老頭面子也好,給柏嘉面子也罷,葉崇文的這通電話有錦上添花的意思。他問我在庭審中遇到什么困難沒有,如果有,他可以幫忙調(diào)節(jié)之類的。怎么說呢?有了葉崇文相助,再加上高如海和汪強(qiáng)和魚千山這些王牌,別說阿豹了,就算是賀飛,我也有放手一搏的信心。和葉崇文一番寒暄之后,汪強(qiáng)的電話也過來了,和我商量明天的庭審事宜這邊,我不停的接著電話,另一邊,阿豹則不斷的撥打電話。第一個電話,他打給了最得力的小弟癩皮。電話通了之后,阿豹無比嚴(yán)肅的說道,“不等了,你先走,按照原先的計劃行事?!彪娫捘穷^的癩皮沒有絲毫遲疑,頓時回道,“我知道了豹哥,我這就出發(fā)幫你在前面探路?!闭f著,癩皮還笑著安慰了阿豹一句,“豹哥,是金子到哪都會發(fā)光的,像你這樣的蓋世人才,就算到了緬甸一樣能混的風(fēng)生水起,說不定還能當(dāng)個土皇帝呢!咱們這次的退讓不是失敗,只是為了凝聚更強(qiáng)大的力量,等到機(jī)會合適了,咱們再跟方巖開戰(zhàn)!”聽了這句安慰,阿豹的心情算是好了一些,長舒了一口氣,他對這位最忠心的小弟說道,“癩皮,你路上小心一點。”掛了電話后,阿豹隨即又撥出了一個號碼?!拔梗Y庭長,晚上有時間嗎?一塊吃個飯呀”得到婉拒后,阿豹又撥出了一個號碼。“喂,柳書記,忙什么呢?晚上有時間嗎?”“哈部長,忙不忙???”一連被拒后,阿豹用力攥著手機(jī),表情透著一絲猙獰的笑,全然沒有了剛才在法庭上的意氣風(fēng)發(fā)。有些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曾經(jīng)的朋友不走動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沒有用了。官場上的風(fēng)向是最敏感,也是最精準(zhǔn)的,一個人或許能判斷錯誤,但要是幾個人的態(tài)度出奇的一致,那就保準(zhǔn)沒錯。長舒了一口氣,阿豹打出了最后一個電話。以往他跟舟公子通話的時候,都是一副諂媚的樣子,盡可能的將自己裝成一條聽話的狗。但這一次并沒有,他非常平靜的問道,“舟哥,汪強(qiáng)和白毛雞都叛變你了,你覺得我這次能抗過去嗎?”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然后回了一句話,也是自認(rèn)識以來,對阿豹說的最有良心的一句話,“跑吧!有多遠(yuǎn)跑多遠(yuǎn)。”回到大富豪,看著一臉關(guān)心自己的代菲兒,阿豹笑道,“菲兒,你可想好了,跟著我去了緬甸,可能沒有在國內(nèi)舒服?!贝苾荷锨皳е⒈难?,柔聲道,“嫁雞隨雞嫁豹隨豹,我又有什么辦法呢?”對自己的深情放在一邊,阿豹清楚,如果自己敗了,我下一步必定會對代菲兒下手。與其被我搞的生不如死,倒不如一塊離開。阿豹沒有再說,看著這個裝修無比豪華的辦公室,眼中盡是不舍。不過,享受了這么多年,也夠了!不一會,房門響起了敲門聲,一個留著長發(fā),面相帶有陰柔之氣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豹哥,你找我?”阿豹走到這人跟前,先是嘆了口氣,然后說道,“郎哥,這次我搞不過巖哥了,準(zhǔn)備去國外避避風(fēng)頭,你什么想法?”小郎面露震驚,緩了一會才回過神,“豹哥,這怎么可能呢?咱們不是還有舟公子的嗎?”阿豹搖搖頭,“巖哥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巖哥了,舟哥也無力回天。咱們兄弟一場,你說說自己的想法吧!要是你愿意留下,我就給你一筆錢,然后你也跑吧!巖哥同樣不會放過你的?!毙±蓲暝似?,然后抬起頭,目光堅定說道,“豹哥,我愿意跟著你!你去哪,我就去哪!”聽到這個回答,阿豹挑了一下眉頭,略顯玩味道,“你可想好了,國外的生活可不比國內(nèi),說不定連肉都吃不上呢!”“我想好了!”阿豹砸吧了一下嘴,然后淡淡道,“那好吧,你把衣服脫了?!毙±梢徽?,不解道,“脫衣服干嘛?”阿豹瞬間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眼神冰冷道,“費那么多話干嘛!讓你脫就脫!脫光!”小郎沒有再說,慢慢脫下了衣服。確定身上沒有可疑的東西后,阿豹扔給小郎一套自己的衣服。等小郎穿上后,阿豹摟著小郎的肩膀笑道,“走吧郎哥,咱們先去吃飯?!毙±膳ゎ^看了一眼,道,“我手機(jī)沒拿。”阿豹沒有理會,“不用拿,到了國外,我給你買十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