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這是真沒事兒。
那位男同學先發(fā)現(xiàn)了他,抬眼淡淡瞥過來。
任飛宇順著他的視線也跟著望,才看見自家室友:“哎?你怎么過來了?”
林霧沒好氣地走過去:“我來看看游個泳都能游進校醫(yī)院的高手?!?
任飛宇咕噥:“我那是救人……”
林霧說:“嗯,然后把自己搭里了。”
任飛宇扁扁嘴,剛要來江潭微信的快樂隨風飄散。
林霧一看他這慫樣就心軟,胡亂在他頭上摸一下,順毛似的:“行了,人沒事兒就好?!?
任飛宇本來一直到剛才都挺堅強,讓林霧這么一安慰,心里繃著的弦啪就斷了,面對自己人,委屈涌上來根本控制不住:“我沒想到他會在水里突然抱我……真的……本來都挺順利的……”
林霧其實沒聽太懂,只能聽出來任飛宇是真的委屈,聲音都快變調(diào)了。
他連忙拍拍對方后背,湊近小聲勸:“忍住,回宿舍再哭啊,旁邊可有人呢……”
這一下把任飛宇提醒了。
恩人還在旁邊呢,自己這個熊樣也太丟臉了!
“林霧,這個是江潭,機械院的,我救命恩人——”任飛宇一把推開室友,胳膊唰地向隔壁床一請,迎賓似的,精神煥發(fā),聲音洪亮。
林霧:“……”
你這臉也變得太快了點。
“哥們兒,謝謝你啊。”林霧轉過身,和江潭說,“我叫林霧,環(huán)境院的?!?
江潭很淺地和他點了下頭,名字院系都被任飛宇介紹完了,他看起來并沒有再重復一遍的意思。δ.Ъiqiku.nēt
對方的冷淡讓林霧心里有點不爽,但凡事不能看說什么得看做什么,人家實打實把任飛宇救了,至于性格好不好,又不是處朋友,你管得著人家么。
不過任飛宇看起來完全不覺得恩人有什么問題,盯著江潭的眼神像看男神似的。
有這么陰郁的男神么,整個人沒一點生氣,皮膚還白,連唇色都很淺。林霧看著他,不知怎么,總是聯(lián)想到冬日沉沉的黃昏。
“什么情況,你怎么還進醫(yī)院了——”觀察室的門被又一次推開,一個人帶著風就進來了。
這人一進,整個觀察室都顯得局促了。不光是他個子高,主要是氣場強,一個人愣是帶出了身后一群小弟的幫派大哥氣質。
關鍵他那發(fā)型也像道上混的。
痞氣十足的圓寸,也就是仗著一張好臉,有顏任性……你給我等一下!
林霧驀地瞪大眼睛。
濃霧迷離。
圍墻之下。
拒絕學姐。
擼貓二毛……
這不就是那個不喜歡人的家伙么!
叫什么來著?王野?
來人進屋直奔江潭,沒往周圍多看一眼,站病床前打量半天,皺眉:“這不沒事兒么?”
江潭氣定神閑:“本來就沒事兒。”
王野的表情像是被坑蒙拐騙了:“那你電話里不說?!?
江潭舉起手機,屏幕上明晃晃的通話記錄:“通話時長,9秒。”
王野:“……”
林霧心說電話是死的,人是活的,掛了再打回去唄。可看起來兩位同學都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xù)討論的意思,好像默認“一次性通話”十分合理。
跟王野表白的學姐是機械院的,被王野探病的江潭也是機械院的,林霧順著這個思路捋,估計王野也是機械院沒跑了,說不定這倆還是一個寢的呢,就像他和任飛宇一樣。
所以,這不和哥們兒處得挺好么,一聽出事兒問都顧不上多問就奔了過來。
還是說……哥們兒不算人?
正瞎琢磨著,王野的視線突然掃過來,像是才發(fā)現(xiàn)這邊還有人。
林霧嚇得呼吸一滯。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嘛心虛,就算被認出來了,他又不是故意偷聽,絕對的善意第三方,況且王野當時又沒丟什么人,被拒絕的是學姐,這種事就算被看見也不會怎么樣吧。
可想得再清楚,條件反射還是難以控制。
林霧只能把他歸結到王野的氣質上。就是那種又兇又猛,看起來很容易兩句話不對付——你瞅啥?瞅你咋的?——就撲過來一酒瓶子削你腦袋上的狠人。
不過王野的視線很輕易就從他身上劃過去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
反倒是任飛宇立刻熱情地自報家門:“你好,我叫任飛宇,環(huán)境院的,幸虧江潭下水救我,不然我就交代了!”
“哦,”王野簡單應了一下,“王野,機械的?!比缓笫栈啬抗?,撈過一張凳子一屁股坐江潭病床旁邊了。
林霧:“……”
要不說人家倆是哥們兒呢,生人勿近的氣質這塊拿捏得死死的。不過王野比江潭還能好點,“王野,機械的”至少回了五個字,不對,還有個“哦”,六個字。.x